第九章 中國軍隊是好樣的 (湘西大捷)(第3/12頁)

後來蕭崢因功被授予一枚幹城勛章,兩次出擊行動中的排長各被提升一級,由少尉升為中尉。

在青巖戰鬥中,責任最重的還是第五連連長周北辰。某次日軍晚上偷襲主陣地,周北辰親自端著輕機槍進行掃射,換彈間隙,一名日本兵摸到附近,戴著手套就來拖他的機關槍。

周北辰感覺不對勁,便喊起來:“副營長!我的機關槍被鬼子拖住了。”

當時石盛榮正好在第一線巡視,而且就在距離周北辰不遠的地方,聽到後大叫一聲:“龜兒子,等老子來收拾他!”說完之後,這位副營長端著沖鋒槍跳出戰壕,噠噠噠地一梭子彈掃過去,把拖機槍的日本兵掃成了馬峰窩,後面的日軍全都給嚇跑了。

晚上無法得手,日軍便不顧傷亡地在白天也展開攻勢,以圖能夠盡快突破青巖。戰鬥最激烈時,第五連連長周北辰一邊用機槍掃射,一邊指揮士兵們進行頑強阻擊。中美空軍的飛機則不停地在上空盤旋,日軍沖到哪裏,它們就把炸彈扔到哪裏。

一七一團接防之前,日軍的步炮協同做得比守軍好,其炮兵在攻防中占據著明顯優勢。接防後,觀通排排長汪吉佑奉師山炮連的命令,特地率兩門山炮進入一線協助步兵作戰。

該歇還是歇著吧

所謂觀通,顧名思義,是觀測與通訊的合稱。在炮兵部隊裏,觀通排主要負責陣地測量和戰場的通信聯絡,排裏的官兵均要求有一定的文化水平,至少要上過中學,這樣才能學會使用觀測儀器以及計算射擊諸元。

觀通排排長汪吉佑也是黃埔第十七期學員。他是流亡學生,父親死於日軍屠刀之下,因此本人就與日軍有著血海深仇。第一次參加戰鬥,他就在心中默默地禱告:“爸爸,我馬上要和日寇交鋒了,我一定要以百倍的勇敢投入戰鬥,為您報仇!”

汪吉佑和周北辰既是黃埔同學,同時也是江西同鄉,兩人私交非常好。汪吉佑將觀測所選在青巖山頭,緊靠著周北辰的指揮所,配合起來更加默契。

有一次作戰時,汪吉佑從望遠鏡裏看到有四十多個日本兵正從左前方向主陣地匍匐接近。周北辰也同時發現了這一敵情,趕緊喊:“吉佑,那邊有鬼子的生力軍來了,趕快開炮打!”

汪吉佑立即通過電話向炮兵陣地發出口令:“榴彈!瞬發信管,向左五,兩千四百米,待命放。”陣地回復:“準備完畢”。

看準時機後,汪吉佑朝話筒裏喊了一聲:“放!”只聽轟轟兩聲,兩顆炮彈落進了人群,把日軍炸得鬼哭狼嚎。

周北辰高興得直朝他豎大拇指:“吉佑,你這兩炮打得好,硬是要得(江西方言,確實不錯的意思)。”

中路的江口阻擊戰包括青巖和鐵山兩部分,守衛青巖的主要是第五十七師一七一團,守衛鐵山的是第五十七師一七〇團。日軍第一一六師團第一二〇聯隊、第一三三聯隊在這一線投入了所有兵力,前線參與進攻的日軍最多時達到六千多人,但均無法沖破中方的防線。

5月3日,日軍在前方的敗局已經很明顯,坂西被迫向駐漢口的第六方面軍司令部、駐南京的“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發去急電。在電報中,他直言“芷江作戰方向,中央軍集中了意想外之大量部隊”,為此,請求上級給他增加兩到三個師團的兵力。

結果是兩邊的上司都不同意。第六方面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說,原駐南寧、柳州、桂林沿線的部隊此時都在進行撤退,用於收縮戰場,防止美軍登陸。言外之意,芷江戰場怎麽樣已不重要,當然他更不可能分出兵來給坂西使用。

“中國派遣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倒沒有把話說到這麽絕。他的分析是,如果采納坂西的增兵建議,兩到三個師團是不夠的,至少也得派七個師團,才可以在雪峰山獲得勝算。

不同的理由,結論卻都差不多,那就是坂西的想法與現實狀況相去甚遠,該歇還是歇著吧。

問題是前線的作戰部隊可歇不了。新化方面的戰鬥越來越激烈,第七十三軍的美軍聯絡組長白蘭德想到前線來看一看,結果剛到前線,翻譯就飲彈而亡。白蘭德曾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美軍營長,他吃驚地說:“我們當年打得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過如此。那時還沒有這麽多的飛機大炮。”

在中國軍隊的猛烈反擊下,日軍重廣支隊損失嚴重,且已無法西進,只能在新化西南的洋溪實施被動防禦。

中路的日軍第一一六師團最富作戰經驗,戰鬥力也最強,但面對第七十四軍、第一百軍的“鐵錘”打擊,三個步兵聯隊被圍的被圍,被堵的被堵,過了半個多月,仍無法實現預定的會合目標。

三個聯隊中,以陷於圭洞以東的日軍第一〇九聯隊最為不堪。該聯隊的彈藥進一步減少,第一一六師團不得不派輜重部隊從包圍圈的縫隙中穿過,冒險為其補充彈藥。即便這樣,仍不敷使用,如果不是飛機空投彈藥和靠臨時兵工廠加工彈殼,整個聯隊便只有用刺刀和槍托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