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山道(第2/2頁)

最初,澳軍士兵在追擊時會偶爾注意到路邊的蠍子、蝴蝶等昆蟲,追著追著,他們對所有的動植物乃至日軍都失去了興趣,腦子裏終日回蕩著一句魔咒:“該死的山道。”

每個人的腿關節都在嘎嘎作響,每個人想的不是日軍在哪裏,而是下一段路會在何時出現,眼前猙獰的群山是否還有盡頭。行軍時,相對平緩些的小道還稍好一些,有的是極為陡峭的山坡路,雖然日本人在開路時,已經用泥土砌成了台階,但數一數,台階竟有兩千多級,每一級都超過半米高,中間的泥土在雨水沖刷下,早變成了黑泥漿,爬三級就要滑一跤,根本就沒有讓人歇息的地方。

能夠爬上這樣的山坡,絕對是對意志和神經的極大考驗,澳軍士兵因此稱它為“金梯”。

這是“世界上最艱苦的戰鬥”,對敵對雙方都是如此。日軍在撤退中的傷亡也很大,缺糧少彈,疾病交加,大多數日本兵以嫩草、樹根充饑,有的部隊甚至吃起了澳軍士兵的屍體。

為了減少累贅,堀井下令將走不動路的傷兵一律射殺。當澳軍追趕上來時,曾看到山道上有一具日本傷兵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一副粗糙的擔架上,屍體已沒有肉了,白骨爪子從破軍裝的袖口向外伸著,橫在道路上。

每個澳軍士兵拖著沉重的步子經過時,都會握一下那嚇人的白骨爪子,搖一搖:“你運氣好,夥計!”

當人的生活質量和水準連原始人都不及,從靈魂到肉體都感到極度痛苦的時候,死亡也成了一件令人羨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