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8頁)

明樓走進貴賓室,汪曼春早已等在那裏,她一看見明樓,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明樓安慰道:“沒事,沒事了。”

“好險。”汪曼春擔憂道,“南雲課長被人近距離槍殺。”

明樓截住她的話:“謝謝你,曼春,你救了我的命。”

汪曼春一怔,淚水奪眶而出:“師哥,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明樓看著她:“在這種戰時危急狀態裏,死亡隨時都有可能問候我,我不能答應你任何事。”

汪曼春看著他,眼神堅定:“我不怕!”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誰最想要我的命?”明樓刻意岔開話題。

“師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替你把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我也絕不允許危害到你人身安全的事再發生!”

汪曼春話音剛落,阿誠就走了進來:“先生,岡田芳政要見您。”

明樓詫異:“現在?”

阿誠點頭:“特高課的車在外面等。”

汪曼春擔心,急道:“師哥,我也去。”

“你別去。”明樓阻止,“日本人這會兒比我們更加憤怒,我不願意你插手這件事,更不願意看到你因為失職而受到日本人的訓斥和刁難。”

汪曼春堅持:“我只是想幫到你。”

明樓柔聲道:“克制自己的情緒,就是幫到我了。好嗎?”

汪曼春極力克制著,她面對自己心愛的男子,點了點頭目送著明樓離去。

南雲造子的辦公室裏,岡田芳政仔細地檢查著出診記錄。軍曹站在一側向他匯報著:“高級病區的出入,必須有特高課南雲課長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所以,襲擊者是通過南雲課長的同意,或者說,襲擊者就是隱藏在特高課的‘內鬼’,他們獲取了南雲課長的高度信任,進入了高級病區。”

“出診記錄是完整的嗎?”岡田芳政問。

軍曹答:“是。”

岡田芳政發現有一頁撕毀的痕跡:“拿支鉛筆來。”憲兵遞上鉛筆,岡田芳政用鉛筆復原壓在撕毀頁下的白色痕跡,隨著鉛筆的勾勒,紙上出現了“余慶路29號”的痕跡,隨即在地址上畫了一個問號:“馬上派人到余慶路29號,看看有什麽發現。”

軍曹:“是。”立正敬禮,轉身走出辦公室。

明樓進來時,岡田芳政背對著他正用手撫摸著南雲造子的相框,相框裏南雲造子一副颯爽英姿。

“岡田君。”明樓叫道。

“明樓君。”岡田芳政慢慢轉過身,把南雲造子的相片框面朝下,扣在書桌上說道,“我和南雲課長一起工作了十年,我在停屍間看到她的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是南雲造子。”

明樓深表遺憾道:“事情來得太突然……”

“這是一次有計劃、有組織、有預謀、針對性很強的襲擊。刺客在襲擊明樓君座駕的同時,也襲擊了陸軍醫院高級病區,大開殺戒,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岡田芳政因情緒激動,而顯得十分憤慨。

“高級病區受損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們失去了一條最好的線索。”

“這件事情真是詭異極了,為什麽要同時刺殺我和高級病區的病人?這兩者一定有什麽密切聯系。”

“重慶政府花高價買你的人頭,明樓君。這是我們特高課截獲的最新密電,重慶政府一定要置周佛海先生和你於死地而後快。”

明樓顯得很平靜:“這也不是新聞,但是我這次的座駕遭遇襲擊,刺客情報準確,路線清晰,我覺得心腹大患不在重慶,就在身邊。”

“我發現了這個。”岡田芳政把一個文件夾拿給明樓,“這是陸軍醫院高級病區的出診記錄。”

“一個電話記錄並不能確定事件的真實性。”

“不過,這個電話記錄有可能是尋找幕後黑手的唯一線索。”

“希望如此。”

“明樓君,我可以向你保證,帝國會不遺余力地打擊抗日分子,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明樓立正:“明樓一定殫精竭慮,為帝國效力。岡田君,76號和特高課也有過對峙和不信任,我不想說任何推卸責任的話,南雲課長的死足以讓76號和特高課清醒過來,我們的共同敵人是抗日分子,我們要協同作戰,資源共享,查出內奸,及時撲滅抗日之火,絕不能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岡田芳政點點頭把南雲造子的相框扶起來,說:“從現在開始,我將接手特高課的全面工作,交接期間,有什麽突發事件,明樓君和我一定要及時溝通,我們需要集中力量,進行反擊。”

“是,岡田君。”明樓勸道,“我們都不要太自責了,無論如何都要挺過去。”

岡田芳政深以為然。

黃昏時分,汽車駛進明公館,明樓和阿誠從車上下來。阿誠看著門廊說道:“他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