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虎與野豬

這還不放心,牛致遠又拿出了挎包裏面的信號槍。

牛致遠自然不是想著在危險的時候發求救信號,而是想著在真遇到不可力敵危險的時候用信號槍自衛。因為短距離內信號槍可以打死普通野獸。

就這樣,他右手握著軍刺,左手緊緊握著信號槍,徒勞地瞪著一雙眼睛,往四周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牛致遠才明白,他心中的恐懼不是來自於黑暗,也不是對森林中可能存在野獸毒蛇的恐懼,而是這種漆黑死寂的環境讓他生出一種整個世界就他一個人的錯覺,從而在心底深處滋生出無窮的孤獨。

原來這個世界最讓人恐懼的東西不是猛虎,也不是鬼怪,而是孤獨。

當兵以來,不管多麽辛苦勞累,多麽痛苦難受,哪怕是解救人質時中彈和抓捕狩獵者頭領時受傷,至少在他的身邊還有可以背靠背把命交給彼此的戰友兄弟,可是如今只有他一個人。

牛致遠忽然有了一種明悟,此時此刻的經歷或許是這次野外獨自生存和行軍考驗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雖然想明白了這一點,但牛致遠還是無法克服心中的孤獨和恐慌,眼前看到的每一處陰影,聽到的每一種聲音,都被他不由自主的想像成各種恐懼的東西,他努力想讓自己想某件事情,從而忘記眼前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但不管想什麽,最終都會聯想到眼前的黑暗和死寂。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牛致遠終於因為太過勞累,就這樣半躺著身子睡著了。即使是睡著了,他一只手也死死的抱著樹幹,另一只手緊緊的抓著信號槍,而抱著樹幹的那只手上還捏著軍刺。

……

第二天佛曉時分,天蒙蒙亮的時候,牛致遠仿佛做了一個惡夢,身體一顫,猛的醒了過來,雖然體力完全恢復了,但是因為睡覺姿勢和睡覺的地方原因,他渾身酸痛。

一腳將卡在樹丫上的背囊踹下去,他伸了個攔腰,雙手抱住樹幹,利索的滑了下來,在落地的瞬間他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術,猛的停了下來,再然後左手舉起信號槍,右手反握著軍刺,緩緩轉身緊盯著一處灌木叢。

剛那裏發出了異響,他猜想可能是野豬或者獾發出的聲音,也可能是熊瞎子、土豹、老虎等猛獸。

突然,灌木叢動了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物體,尖毛豎起……這是一頭野豬!

牛致遠見此,松了一口氣,心想只要不是老虎和黑熊什麽的都好說,不過這頭野豬個頭不小,跟一頭牛犢似的。而且貌似是來者不善,他不敢輕敵,也不敢立刻轉身跑,而是死死的盯著野豬。

按理說野豬一般不會攻擊人,但不知這頭野豬對牛致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只聽這畜生發出一聲淒厲的嗷叫,露出長長的獠牙,瘋狂向牛致遠沖了過來。

牛致遠與這野豬距離不到十步,而野豬速度極快,卻是已經來不及開信號槍了,牛致遠瞳孔一縮,果斷放棄了信號槍,握緊軍刺,在野豬沖到身前的瞬間,他一聲大喝猛地跳了起來,躲開野豬的同時,一刀向野豬腦袋刺去。

只聽野豬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它的豬臉上順著右眼和鼻子被切出一個深深的血槽,獠牙也被軍刺鋒利的刀刃切斷一根。

牛致遠暗嘆野豬皮的防禦力,在野豬瘋狂的扭頭再次來攻的瞬間,他雙手握著軍刺再次一聲大喝,用力將軍刺在野豬脖頸上,這一下牛致遠用了全力,入刀極深,野豬脖子被刺穿了近半,血流如注中,野豬發出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叫,轟然倒地。

如此幹凈利索的殺了一頭瘋狂的成年野豬,牛致遠自己也沒有想到,要知道發狂的成年野豬即使是老虎、豹子都要退避三舍。只能說明不知不覺中牛致遠的格鬥術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實戰經驗也較為豐富,當然還有他與生俱來的戰鬥意識。

長長松了口氣,牛致遠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正想著要不要切下一條野豬腿,等晚上烤著吃,突然某種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沒有任何原因,他心中一凜,感覺有某種危險向他不斷靠近。

牛致遠目光如電,猛的轉身向後看去,臉色頓時變得異常凝重和難看。

一只斑斕巨虎正在向他悄悄接近,此時隨著牛致遠停下,看見牛致遠手中沾染血跡的軍刺,以及地上野豬屍體,這頭老虎停下了腳步,警惕的望著牛致遠。

牛致遠在心中暗暗叫苦,昨天他們進入深山時,在車裏面他還和夏軍昊開玩笑,說小心被老虎叼走,不想今天真碰見老虎了。

死死盯著眼前這只身長大約有兩米五,體重至少有三百多斤的斑斕老虎,以牛致遠的勇敢,冷汗也禁不住的不斷從他的身體裏冒出來。他知道老虎能夠單獨捕獵體重三四百公斤的野牛,是一種進攻性極強兼具貓科動作敏捷與韌性的大自然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