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第2/2頁)

童班副仍氣哼哼地說:“畜生,他媽的畜生!”這回童班副沒有像以往那樣躺在帳篷裏,而是躺在了帳篷門口,他把懷裏的槍抱緊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雅向他伸出了手,她的手先是摸在他的臉上,後來又摸到了他握槍的手,她的手便不動了。她靠過來,附在他的耳邊低低地說:“你真是個好人。”

童班副聽了這話,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半晌,童班副啞著聲音說:“咱們一定能走出去。”

他用力握了一次懷裏的槍,沈雅的手也用了些力氣。他感受到了沈雅握他手的力氣。於是,他就反把她的手握了。

世界便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日本兵營地方向又傳來軍妓小山智麗的呼叫聲。女人肉麻的叫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晚上,聽起來是那麽真切。

接著一種壓抑的哭聲也傳了過來,那是個男人的哭聲。嗚嗚的,伴著軍妓小山智麗的呼叫。

童班副聽出來了,那是王老賴的哭聲。

不知什麽時候,軍妓小山智麗叫春似的聲音停歇了。王老賴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世界頓時變得極靜,仿佛死去了。叢林裏黑黑的一片,一切都渾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