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羞辱感

呂慕韓第二天上午,又到了呂恩普的住處。

走到門口,呂慕韓發現房門虛掩,推門進去,發現呂恩普趴在桌上睡著了,桌上擺著兩個空的酒瓶。

“叔,你怎麽一個人也喝醉了?”呂慕韓將呂恩普扶起來,詫異的問。

呂恩普將他趕走,原來是一個人在喝悶酒。

“你來了。”呂恩普被呂慕韓驚醒,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看了呂慕韓一眼,無精打采的說。

昨天晚上,呂慕韓走後,呂恩普越想越郁悶,借酒澆愁,愁更愁,結果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當著呂慕韓的面,呂恩普沒有多說,但他內心其實很苦澀。

陳世光到海沽站後,呂恩普是很不服氣的。

王小湘死後,呂恩普認為,他應該是海沽站當之無愧的站長。

呂恩普是情報組長,為海沽站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馬功勞。

退一步講,哪怕不是他當站長,也應該是鄭問友,自己至少也得是副站長。

然而,總部卻從北平將一站的陳世光調了過來。

得知這個消息後,一直與呂恩普明爭暗鬥的鄭問友,迅速組成了聯盟。

可是,狡猾的陳世光,卻拋出一個副站長,讓呂恩普又燃起了希望。

他與鄭問友之間剛剛成立的聯盟,還沒開始,馬上就解散了。

然而,呂慕韓此次南京之行,徹底破滅了他的希望。

陳世光所謂的副站長,竟然只是一個誘餌。

這讓呂恩普感受到了深深地羞辱,自己這個情報組長,竟然被陳世光當猴耍了。

“叔,何事這麽愁?是不是因為副站長之事?”呂慕韓看著萎靡的呂恩普,心裏一動,問。

作為呂恩普的侄子,他當然也希望呂恩普能升上去。

呂恩普如果當了副站長,他在海沽站的地位無形中就提高了。

要是呂恩普當了站長,他這個直屬通信員,以後的花銷,就可以光明正大從海沽站的活動經費裏扣了。

“別跟我提‘副站長’這三個字好不好?”呂恩普突然一瞪眼,怒氣沖沖的說。

只要一想到“副站長”,呂恩普就覺得被陳世光羞辱了。

這段時間,他在陳世光面前曲意奉承,工作上也是積極表現。

甚至,為了在陳世光面前爭寵,還與鄭問友交惡。

如果被鄭問友知道,總部根本無意設立副站長,不知道會被怎麽嘲笑呢。

“陳世光就是個騙子!”呂慕韓氣憤的說。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安心當好差吧。”呂恩普唉聲嘆氣的說。

沒有識破陳世光的計謀,只能怪自己利欲熏心。

這也是昨天晚上,呂恩普獨自喝悶酒的原因。

他能當上情報組長,也是很有能力的。

而且,呂恩普城府深沉,喜歡在背後捅刀子。

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將自己所受的羞辱,加倍返還給陳世光。

情報組以後,不但不會配合陳世光的工作,還要想辦法,讓陳世光在海沽站跌個大跟頭。

如果能把陳世光弄得身敗名裂,就更好了。

當然,這一切都要辦得不露痕跡。

“叔,如果陳世光出意外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當站長了?”呂慕韓眼中突然露出一絲兇光,惡狠狠的說。

“你可別幹傻事,謀害長官,那是要槍斃的。”呂恩普被嚇了一跳,馬上正色的說。

呂慕韓可是個二愣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他對陳世光動了殺機,還真有可能動手。

可是,這並不是呂恩普的風格。

坑陳世光,與殺陳世光,是兩個性質的問題。

軍統是軍事單位,他可以給陳世光使絆子,但絕對不敢殺陳世光,連這樣的念頭都沒有過。

“我怎麽會謀害長官呢,就算要害他,也是日本人或者共產黨嘛。”呂恩普笑嘻嘻的說。

呂慕韓加入軍統,完全是因為呂恩普的推薦。

他在軍統,雖是直屬通信員,但其實只是呂恩普的獨立情報員。

呂慕韓沒有經過專門培訓,算是半路出家,按照現在軍統的標準,其實是不能吸收的。

在海沽站,他也只聽呂恩普一個人的。

至於陳世光也好,劉有軍也罷,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日本人?”呂恩普一愣,眼中突然閃過了道精光,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也陳世光的矛盾,屬於軍統內部的爭鬥,如果把日本人引進來,那就是漢奸賣國賊行為了。

呂恩普寧願蟄伏許多,也不想做這樣的事。

“叔,你要想當站長,非把陳世光這個絆腳石搬走不可。”呂慕韓勸道。

“怎麽搬?”呂恩普不置可否的問。

他昨天晚上,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借刀殺人。”呂慕韓目露兇光,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