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靠得住

如果胡然蔚招供,哪怕他是冤枉的,最後的結局也會很慘。

楊玉珊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想讓人通知胡然蔚。

哪想到,金惕明竟然守在地窖。

能對胡然蔚動刑,金惕明很有成就感。

“放心,明天胡海燕一定會來。但我估計,胡然蔚撐不過今天晚上。”金惕明得意地說。

“我還是那句話,要證據確鑿,不能讓人翻案。”路承周叮囑著說。

“既然胡然蔚承認了,哪怕有人想給他翻案,怕也是翻不了。”金惕明笑著說。

他承認,胡然蔚不像施錫純,意志比較堅強。

但他掌握了胡然蔚的軟肋,只要把胡海燕抓在手裏,胡然蔚哪怕再次受刑,也會咬緊牙關,承認了是軍統的球組二號。

當然,這有個前提,他必須把胡海燕掌握在手裏。

“你是我教官,這些事考慮得肯定比我周到。”路承周沒有再勸。

金惕明雖然是情報一室的副主任,但調查胡然蔚和施錫純,卻是中山良一下的命令。

在調查過程中,金惕明也沒有動用情報一室的人員。

也就是說,金惕明的調查,更多的是個人行為。

“金惕明完全瘋了,他這樣做,中山良一也不管管麽?”楊玉珊找到陳樹公,大聲抱怨著說。

如果可以,她真想除掉金惕明。

“先讓他得意一段時間吧。”陳樹公淡淡地說。

他與野崎談完話回來後,仔細研究了施錫純的口供。

陳樹公是老軍統,很快發現端倪。

施錫純的供述,前言不搭後語,之所以承認軍統內線,更多地是因為其他原因。

之前胡然蔚跟他說過,金惕明是誘供。

只是,在施錫純的口供中,看不出誘供的痕跡。

“你打算讓胡然蔚被他折磨死?”楊玉珊說。

施錫純雖與她都出身海沽站,但在楊玉珊眼裏,施錫純無足輕重。

如果胡然蔚出問題了,打擊的可是整個情報三室。

“就算折磨死也沒辦法。”陳樹公輕輕搖搖頭,這個時候切忌沖動。

下午,金惕明就很沖動,竟然與情報三室發生沖突。

“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了?”楊玉珊突然問,她現在是陳樹公的枕邊人,對陳樹公的性格,摸得很透。

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與中山良一合謀,派暗殺團的人,假借軍統名義暗殺陳樹公。

最終,將陳樹公成功拉進了憲兵分隊。

楊玉珊也順利除掉史紅霞,與陳樹公住到了一起。

“金惕明懷疑,情報三室有軍統內奸,他已經找到了施錫純,為何還不收手呢?”陳樹公緩緩地說。

“他不得找出施錫純的同黨麽?”楊玉珊不解地說。

“可他找出來了麽?胡然蔚是球組二號,我是球組一號?滑天下之大稽!”陳樹公冷笑著說。

“荒唐!”楊玉珊一聽,大怒著說。

“有沒有這種可能,施錫純是球組三號,金連振是球組二號,金惕明才是那個球組一號?”陳樹公突然說。

“自己人查自己人?目的何在?”楊玉珊詫異地說。

“犧牲一個人,把情報三室,全部拖下水。搞得我們雞犬不寧,他們才能渾水摸魚。”陳樹公緩緩地說。

“不像,金連振是真正的投誠,金惕明是新上任的海沽站長,軍統也沒有這麽大的魄力。”楊玉珊搖了搖頭。

“金惕明只是沒上任的海沽站長,他的被捕,對海沽站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破壞。”陳樹公並不同意楊玉珊的想法。

金惕明完全有可能,是軍統總部派來,順勢打入憲兵分隊的。

金惕明一到海沽,不與海沽站聯絡,卻先去見金連振。

作為一名軍統訓練班的教官,這太令人起疑了。

如果金惕明是這樣的無組織無紀律,軍統又怎麽會派他來海沽擔任站長呢?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楊玉珊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金惕明只是名義上的海沽站長,並沒有上任。

如果軍統真是別有居心,可以給任何人掛上這樣的名頭,反正又不會有任何損失。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盯死金惕明。只要他露出破綻,就是他的死期到了。”陳樹公冷冷地說。

“對了,我聽路承周說,金惕明知道胡然蔚在法租界有個妹妹,想以此要挾胡然蔚。”楊玉珊突然說。

“為達目的,金惕明無所不用其極。讓他盡情表演吧,他越瘋狂,我們就越有機會。”陳樹公冷笑,不就是損失一個胡然蔚麽,沒什麽了不起。

路承周原本想晚上提前走,他約好,晚上與華北黨政軍聯合辦事處的人見面。

然而,才九點不到,野崎竟然出現在他辦公室。

“野崎先生。”路承周馬上站起來,恭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