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學成

陳樹公晚上下班回家時,看到開大門的,換了一個男人。

他很是詫異,走進客廳,發現原來的傭人,腳上纏著繃帶,坐在廚房打下手。

“怎麽回事?受傷了?”陳樹公問傭人楊媽。

“先生,今天買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汽車。”楊媽慚愧地說。

買菜的時候沒注意,被車子撞了,幸好人家的車子沒事,否則她可賠不起。

“人沒事吧?”陳樹公關心地問。

他知道,今天為何家裏會多個陌生人。

是個男人,四十多歲,看到陳樹公,很拘謹地行著禮。

“沒事,只是腳不利索了,只能請人給你做飯。這位是劉麻子,這幾天只能讓他給先生做飯了。”楊媽一臉的愧疚。

她受了傷,只能請別人替自己。

“先生好。”劉麻子忙不叠地說。

“好,我叫你老劉吧。晚上不用準備飯了,等會要出去吃飯。”陳樹公看了劉麻子一眼,謙和地說。

劉麻子做事很有眼色,見陳樹公要出去,跟楊媽一樣,到大門去送。

等陳樹公的車子開出去後,迅速將大門關上。

開著車子,陳樹公在街上遊蕩著。

自從楊玉珊死後,他就拒絕了憲兵分隊的司機,自己親自開車,更有安全感。

他不在家裏吃飯,自然不是因為有人約他。

如果早在外面吃飯,他就不會回去了。

只是因為突然多了個劉麻子,感覺不太好而已。

在外面吃過飯,陳樹公回到家,劉麻子依然給他開了門。

家裏已經收拾得很幹凈,楊媽住在家裏,已經到房間休息。

劉麻子等陳樹公上樓後,也準備回去了。

“老劉,你晚上不在這裏過夜?”陳樹公見劉麻子要走,詫異地問。

“我只是臨時幫楊媽搭把手,哪能住在這裏呢。”劉麻子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說。

劉麻子晚上沒住在家裏,陳樹公稍稍安心。

楊玉珊突然被殺,讓陳樹公的神經異常敏感。

這個突然闖進家裏的劉麻子,總讓他覺得,會不會是別有居心。

劉麻子的離去,讓陳樹公感覺,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事實上,陳樹公並沒多疑,劉麻子離開牛津別墅5號後,很快出現在五十一號路26號。

這位劉麻子,正是訓練班的教官,會做菜,又是海沽人,長相也憨厚,讓他去陳樹公家臥底,最是適合不過。

“看樣子,陳樹公很警惕。”曾紫蓮沉吟著說。

“沒錯,從他出去吃飯,到開車回來,不過一個小時。根本不是赴宴,應該是自己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劉麻子篤定地說。

劉麻子當然不是他的真名,因為臉上有幾粒麻子,才臨時想了這麽個外號。

實際上,他的真名是劉軒,原來是軍情組的人。

很早,他就跟隨鄭問友去了第七路軍,與陳樹公沒有直接見過面。

“站長覺得呢?”曾紫蓮看了一眼沒說話的路承周,問。

“陳樹公警惕是正常的,如果他在家裏吃飯,那才有問題呢。”路承周緩緩地說。

不管陳樹公如何警惕,都不會影響他的安全。

劉軒確實是軍統的人,但路承周並沒想過,讓劉軒除掉陳樹公。

“那我明天還去麽?”劉軒問。

“當然要去,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路承周拍了拍劉軒的肩膀,微笑著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劉軒躬了躬身,轉而退出了房間。

“南宮縣的人聯系上了沒有?”路承周問。

這幾天除了訓練班的行動,就是聯系南宮縣的人了。

“聯系上了。他們付了訂金,要拿到青天白日帽徽才回去。”曾紫蓮說。

“怎麽拿?說不定日本人,已經在盯著他們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是青天白日帽徽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們付了一半訂金……”曾紫蓮苦笑著說。

“還是個財迷?”路承周詫異地說。

把錢看得比命重要的,路承周以前聽說過,但真遇到,還是第一回。

一般人聽到這種事,哪還顧得上要錢啊,撒開腳丫子,就往回跑了。

“他們有兩個人,領頭的是個山西人,叫傅祺,確實很摳。”曾紫蓮笑著說。

“山西人?怎麽到南宮扛槍了?”路承周驚訝地說。

“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見見他?”曾紫蓮問。

“可以,但要先把問題解決。你跟像銀樓的經理聯系了沒有?今天中原公司的大火,日本人很惱怒,要防備他們拿像銀樓報復。”路承周叮囑著說。

“在英租界,他們應該不敢。”曾紫蓮搖了搖頭。

“只要被他們找到證據,就能抓人。而且,就算沒證據,他們又有什麽不敢的呢?”路承周輕嘆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