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借名

路承周的身份,讓他不能與鄭問友過多發生橫向聯系。

路承周擔任海沽站代理站長以後,總是強調單線領導,各部門盡量不發生橫向聯系。

路承周與海沽站機關的人員,也盡量不發生聯系。

一般性的命令,他都是通過曾紫蓮轉達。

只有特別重要的事務,才會在五十一號路26號,召開會議。

鑒於日軍正在封鎖英法租界,為了不給日軍更多借口,路承周決定,減少軍統在租界的活動。

當然,減少租界的活動,並不代表軍統就不活動了。

本月初,發生了兩件事,讓軍統必須行動起來。

其一,英租界工部局許可,在英租界內使用偽聯銀券,這是英國對日軍態度的一大後退。

法租界同時承認,在本月下旬,也將采取同樣措施。

也就是說,聯銀券終於要進入租界流通了。

不管租界的人,有多少人會願意使用,只要聯銀券能在租界買到東西,就是日本人的勝利。

英法租界當局,為了各自的利益,放棄了中國的利益,換成與日本達成的某種妥協。

另外,法租界總領事李華麗發出布告:法租界內各中國學校,限定於本月15日前,一律采用海沽市新訂中國通用教育課本,違者予以懲處。

新課本不準使用舊版中國地圖,改用比現在時間提前一個小時的日本東京時間作息。各個學校,添加日語課,派日本教官到中學生任教。各校頒發統一校訓:反共滅黨、努力文化、擁護政府、復興東亞。

新的中國,東北三省和外蒙,全部不屬於中國了。

日本教官要求,每天要唱日語歌,學日本舞蹈,將日語課的成績,作為最主要的考核成績。

至於各校的校訓,更是必須放在校門口最醒目之位置。

日本當局的行為,激怒了充滿熱血的中國人。

然而,對一些冷漠的國人,這種潛移默化的奴化教育,將在幾年,或者幾十年後,產生巨大的影響。

幾代之後的中國人,恐怕只知道天皇,而不知中國,更不知滿洲是中國領土了。

“我們能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曾紫蓮將最新的教材,拿給路承周看,一臉心痛地說。

“讓民眾知道我們在抵抗,讓日本人知道,中國人不會當亡國奴!”路承周的話擲地有聲。

“抗團的同志,做了一些標語和宣傳單,我們想貼出去。”曾紫蓮看了路承周一眼,說。

她很喜歡路承周這種對日本人堅決的態度,堅定而霸氣。

最重要的是,路承周說出來的,一定可以做到。

“可以,不僅要貼在租界,還要在市區也貼。情報組要提供準確情報,不能讓抗團的人有危險。”路承周叮囑著說。

其實,之前軍統刺殺何尚元,就已經堅定的表明了態度。

法租界的妥協,軍統必須再次有所表示。

“我們一定會給大家提供最準確的情報。”曾紫蓮堅定地說。

“種種跡象表明,牛紹善很有可能是假意與我們合作。至少,他的合作沒有足夠的誠意。我想對他搞一次試探,看他到底是不是老實。”路承周突然說。

“這種兩面派,有什麽好試探的?”曾紫蓮嗤之以鼻地說。

這些老奸巨猾的漢奸,為了活命,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沈竹光為了活命,可以出賣幾十年交情的嚴樹勛。

牛紹善為了活命,當然也會與軍統合作。

只不過,牛紹善的合作,更多的是為了保命,實際上,他還是將日本人當成自己的主子。

“如果牛紹善只是想腳踏兩只船,還是能為我們做點事的。如果他居心叵測,到時候讓他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路承周冷笑著說。

“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了?”曾紫蓮問。

“有一個不成熟的計劃。”路承周沒有多說。

從松壽裏愛爾公寓搜出的密碼本,雖然只是臨時使用的道具,但這卻給路承周提了個醒。

他這個代理站長,不能為所欲為。

自己在海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呢。

不要說曾紫蓮有可能直接與戴立聯系,就算是陳白鹿、安孟博,甚至黃文買,都有可能與總部直接聯系。

很多事情,他還是不說透的好。

“我看你已經有了具體計劃。”曾紫蓮看了路承周一眼。

“你難道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不成?”路承周笑了笑,說。

“我倒是想,你敢我讓鉆進去麽?”曾紫蓮問。

路承周不吭聲了,有些時候,曾紫蓮的膽子比他大得多。

除了軍統外,中共針對日本人的奴化教育,也會采取一系列的行動。

具體的行動,路承周不便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