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兩封電報

胡然蔚自從知道張奉新在法租界巡捕房的消息後,確實很緊張。

早上曾紫蓮才跟他見過面,通知他張奉新不見了。

可現在金惕明突然告訴他,張奉新關在巡捕房。

胡然蔚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當時手足無措。

如果不是沒有與曾紫蓮的緊急聯系方式,他肯定會冒險通知曾紫蓮。

直到法租界巡捕房後,胡然蔚才知道,自己差點上了金惕明的當。

張奉新不是關在巡捕房,而是曾經關在巡捕房。

早知道的話,自己何必這麽緊張呢。

金惕明絕對不是故意描述得不準確,胡然蔚在巡捕房也意識到了,金惕明很有可能是在試探自己。

從憲兵分隊到法租界搜捕房的路上,胡然蔚雖然沒有幹出格的事情。

可是,他的神態,如果仔細觀察的話,肯定會有破綻。

在金惕明面前,胡然蔚不會抱任何僥幸。

金惕明故意用一個錯誤的情報,誤導自己。

雖然金惕明並沒作出其他舉動,但胡然蔚感覺,金惕明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解剖著自己。

特別是在巡捕房之後,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還有一種可能,張奉新被軍統藏起來了。”胡然蔚突然說。

他知道,金惕明對自己已有所懷疑。

可是,金惕明沒有證據。

胡海燕去了重慶後,胡然蔚就再也無所畏懼。

金惕明懷疑又如何,自己之前就被他懷疑過,只要他沒拿到證據,就奈何不了自己。

再說了,哪怕就是暴露,也要完成任務。

“他們躲在法租界的時間越長,暴露的機會就越大。”路承周緩緩地說。

他很希望,曾紫蓮能隱蔽起來。

天色越來越暗了,對海沽站來說這是機會。

夜幕降臨,更有利於保護他們。

路承周知道胡然蔚的意思,他也擔心曾紫蓮會在碼頭,才故意這麽說的。

“不用找了,張奉新已經死了。”碼頭突然來了一輛汽車,川崎弘從車上下來後,冷冷地說。

“張奉新怎麽會死呢?”路承周驚訝地說。

這個消息,確實是他最願意聽到的。

但他也擔心,這是川崎弘故意散布的假消息。

張奉新在巡捕房,願意跟軍統的人離開,說明他與軍統有可能是一夥的。

面對這些日特,路承周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任何可能性都要想到。

“軍統很狡猾,故意將張奉新的屍體讓巡捕發現。”川崎弘嘆息著說。

“這麽說,張奉新是死在軍統手裏?”路承周沒看到張奉新的屍體,總是不太放心。

川崎弘的汽車後面,有一輛卡車,張奉新的屍體就裝在裏面。

路承周爬進車廂,確認是張奉新後,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張奉新是背後中槍,顯然他是想來找我們。”路承周篤定說。

“他是頭蠢豬!”川崎弘冷冷地說。

“聽說張奉新到處買‘白面’。”路承周輕聲說。

他想提醒川崎弘,如果張奉新沒有毒癮的話,也就不會去買白面。

就算在北平落入軍統之手,在法租界也有機會逃脫的。

“川崎課長,張奉新的屍體在哪發現的?”金惕明突然問。

“在第五號路。”川崎弘說。

張奉新死在法租界第五號路,距離碼頭也有點距離,憲兵分隊的行動,自然只能結束。

回到康伯南道22號後,在川崎弘的主持下,召開了一個分析會。

會議的重點,主要圍繞在,張奉新是不是真心與日本合作,他提供的情報,是不是真實可靠。

“我認為,張奉新與軍統的關系是融洽的。否則,他不可能自行去買白面,更加不會被巡捕抓了。”金惕明說。

神出鬼沒的“火柴”,這麽容易被抓住,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張奉新就是個墻頭草,他在憲兵隊是一套,被軍統救走後,又是一套。如果他承認與我們合作了,軍統恐怕早在北京就處死他了。”路承周分析著說。

不要說張奉新本就意志薄弱,就算換成其他人,也絕對不會承認當了叛徒。

真正的叛徒,都是貪生怕死的,內心渴望活著。

只要有機會,他們絕對會抓住。

“我覺得,張奉新一直就是軍統的人,他與我們也是假合作。”金惕明說。

“你的意思,賈明不是火柴,也不是軍統的人?”路承周問。

“這個……”金惕明可不敢作這樣的保證。

“我看賈明就是火柴,至少他也是軍統的人。”路承周言之鑿鑿地說。

他斷定賈明是火柴,任何人都不能反駁,哪怕是川崎弘。

“報告!”

正當他們在會議室討論的時候,松本昌弘突然來報告,他的眼神很興奮,似乎發現了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