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5章 澹台滅明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安泰樓,這是省城最有名的酒樓,安泰樓地近安泰河,遠處是南門大街。

陳行貴,黃碧友,張豪遠三位新晉童生,在安泰樓包下了兩桌,宴請朋友。一群朋友在一起,大多如此,總要一名充當金主,一名人緣最好聯絡眾人。

陳行貴自書院時,就一直是充當金主的角色。這一次酒宴,自也是他操辦的,邀請的不少是他交遊多年的好友林延潮自也是被奉上賓。

“林兄,許久不見!”

林延潮見了喜道:“於兄!”

來人正是於輕舟,以往林延潮在濂江書院最好的朋友。

兩年不見,於輕舟唇邊有了一抹胡須,多了幾分老成。林延潮見老友,不由拍著他的肩膀道:“於兄,差一點沒認出你來。”

於輕舟笑著道:“林兄,不也是如此,嗯,還未恭喜林兄進學呢,當初在書院時,我就知以林兄的才華,他日絕非池中之物,定是讓我等瞠乎其後,果真沒有料錯。”

林延潮笑著道:“中了秀才也是僥幸罷了,談不上什麽瞠乎其後,倒是於兄,你這一次榜上有名,實是為你高興。”於輕舟這一次府試也是上榜。

於輕舟笑了笑道:“比起林兄你來,不值一提啊!聽聞你歲試又取了第一等,我就先在此預祝你鄉試高中了”

林延潮哈哈一笑道:“多謝吉言。”

“宗海兄!”朱向文亦是向林延潮致禮,朱向文這一次雖過了縣試,但府試落榜。

林延潮拱手道:“朱兄,聽聞你成婚,我未能親自道賀,實在抱歉。”

朱向文靦腆地道:“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女子罷了,還是要多謝林兄在我大喜之日,送的厚禮。”

朱向文後,林世璧也是來向林延潮行禮,此人原來與林延潮同舍時,兩人不交一言,但眼下也是主動致禮。

朱向文笑著道:“除了葉向高在福清,咱們這些人裏除了余子遊倒是都到了,不知余子遊為何沒來?沒請他嗎?”

林延潮沒說話,黃碧友,陳行貴都是笑而不語。

於輕舟道:“余子遊他想必這次府試又落榜,故而沒臉來吧,他以往在書院時,一貫自視甚高,這次想來打擊不小。”

這時陳行貴和他幾位朋友,拿著酒杯從另一桌走來,站在林延潮座位旁。

他喝了幾杯酒已是有幾分喝高了,對他幾個好友道:“諸位,我陳某有今日,實多虧我這位兄弟。這次要不是他教我,我還考不上童生呢。”

這幾人聽了都是笑著道:“原來林相公,還有這個本事。”

林延潮笑道;“陳兄吃酒吃醉了,我實不敢當。”

一人道:“林相公,你不要謙虛,行貴方才都與我說了,聽聞這位黃兄和張兄,也都是虧你指點,這才府試中第。你如此了得,以後不如當個教書先生。”

陳行貴不屑道:“教書先生算什麽,我看宗海不僅可以去書院教學,即便是縣學,府學也是可以去的。”

林延潮笑著搖了搖頭道:“陳兄你是真醉了,大家切莫當真。”

陳行貴半開玩笑地對林延潮道:“先生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林延潮側開身笑道:“快拖下去醒酒來著。”

眾人都是一陣哄笑。

這邊眾人高談闊論,另一邊的幾個桌子上的客人,也是看著這一幕。

這安泰樓平日來的多是文人騷客,故而多半是讀書人出入其中。

見了林延潮這一座,眾人不由談論道這幾個讀書人是誰,諸如此類的話題。

一名穿著襕衫的秀才道:“哦,那是幾位府試剛取了的童生啊。”

“難怪如此,少年得志啊。”

“那居中那穿著襕衫的少年,不是童生吧?”

“不是,不過聽聞這幾個童生,都是此人教出來的。”

“什麽,秀才能教出童生來,這麽說此人若中了舉人,不是可以教授秀才了。可笑,可笑!”一名穿著錦衣的士子出言嘲諷道。

那秀才也不動氣,當下停著道:“未嘗不可,兄台是外地來的?”

那人拱手道:“正是,在下從臨川來閩中遊學的。”

穿著襕衫的秀才當下肅然起敬道:“臨川出才子,晏殊,曾鞏,王安石,羅和章都是文章大家啊!”

那人笑著道:“還好吧,聽聞閩中有海濱鄒魯之稱,人文益盛,故而我不遠千裏來此交遊,但看了多日,也未有幾人可以入眼的。”

這秀才看對方言語如此托大,覺得此人必有所持,也不敢得罪,當下笑著道:“那麽兄台,眼前這穿著襕衫少年就算我們閩中英傑了。”

“哦,怎麽說?”

秀才道:“這位是我們閩中的才子姓林名延潮,字宗海,十四歲赴縣試,十四歲即進學中了秀才,你說厲害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