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1章 想拿曹家當槍使?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我們三人能收拾得了殘局?”

張知白疑惑的問。

呂夷簡和王曾二人閉上了嘴,說不出話。

真要鬧到天下動蕩的時候,他們三人還真不一定能收拾得了殘局。

王曾思量了許久,沉聲道:“現在說那麽多也是無用,不論官家是怎麽想的,既然他不願意告訴我們,那我們就假裝不知道此事。”

呂夷簡長嘆了一口氣,道:“假裝不知道倒是容易,可真要起了動蕩,我們三人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王曾頭疼的道:“到時候有我們受的。”

“哎……”

呂夷簡又嘆了一口氣。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做什麽也不對。

陪著趙禎一起改制,趙禎若是改制失利,他們得跟著趙禎一起受過。

阻撓趙禎改制,趙禎若是改制成了,他們一定會受過。

什麽都不做,滿朝文武不會答應。

他們三個身居中樞,處在權力的中心,風暴的中心,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

三個人各懷著心思離開了瑞安鎮,回到了汴京城。

往後幾日,汴京城內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裏卻暗潮洶湧。

皇親國戚去刑部衙門領了罪,有被發配的、有被判處斬首、還有被抄沒家財的。

還有被舉家斬首的。

比如柴宗慶。

似乎柴宗慶這種誅全家的大罪,根本不需要等到秋後。

定罪以後就會被押解到菜市口斬首。

還有參與到軍餉貪汙案中的那些官員,也一並被斬。

柴宗慶被斬首的時候,許多人都跑去看了。

鮮血染紅的菜市口,刺激了許多人。

許多不甘心的皇親國戚,開始暗中勾連,準備反擊趙禎。

一些感受到危險的武勛,也開始在背後搞小動作。

汴京城的百姓們一如往常,過的喜樂和平,但汴京城的達官顯貴們,卻處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中。

隨著張知白開始著手調查往年的軍餉去向,緊張的氣氛更加濃郁。

曹府。

卸去了樞密使之職,以一等公的身份辭仕的曹瑋,徹底成了一個閑散的老頭。

每天起了床,打一套拳腳,吃一些簡單的飯食以後,就開始玩花鳥魚蟲。

別以為曹瑋是一個武臣,就覺得曹瑋是一個大老粗,不懂花鳥魚蟲。

事實上,汴京城內,除了已故的幾位王爵外,沒有幾個人比曹瑋更懂得花鳥魚蟲了。

他在府上開辟了一出蘭園,短短數月,就栽種進去了數十株珍品。

其中一些珍品,即便是一些常年搗鼓花鳥魚蟲的文人雅士,看了也會為之動容。

曹瑋喜歡親自給蘭花施肥,所以曹府的經常會看到他如同老農一般,蹲在花田裏。

曹瑋蹲在花田裏,用一根短鋤,幫一株蘭花松了松土,略微活動了一下腰肢,準備為下一株蘭花松土,站在他身邊的曹佾忍不住道:“四伯,如今汴京城裏都亂成一團了,您還有閑情雅致在這個種花。”

曹瑋握著短鋤的手一頓,側頭瞥向了曹佾。

曹佾站著,他有些看不慣,就擺擺手道:“蹲下說話……”

曹佾趕忙蹲下。

曹瑋繼續用短鋤為花松土,一邊松土一邊道:“汴京城亂就亂了,跟我曹家有什麽關系。”

曹佾沉聲道:“官家下旨,皇親國戚,三代而止。如今又派遣張知白在清查往年軍餉的去留,聽說官家也要在武勛中施行三代而止的政令。

我曹家既是武勛,又是皇親國戚……”

不等曹佾把話說完,曹瑋就開口道:“那又如何?我曹家的富貴,是我們自己用功勞換來的,又不是純粹靠著祖輩余蔭。

若是只憑借祖輩的余蔭,我曹家能富貴到現在?

官家此舉,雖說損害了各家利益。

可他也變相的在鼓勵各家上進。

無論是權力場,還是富貴場,都是撕殺場,到處都是血淋淋的。

碌碌無為,渾渾噩噩之輩,很難在裏面待長久。

你自己不爭氣,官家就是給了八代富貴,你也守不住。”

曹佾苦笑道:“理是這個理,可終究還是有一些人對官家此舉不滿,準備反抗官家。”

曹瑋不鹹不淡的道:“他們鬧,就讓他們鬧去,我曹家不參與此事。”

曹佾猶豫道:“官家三代而止的政令,對我曹家影響不大。可官家派遣張知白清查往年的軍餉去處,對我曹家的影響很大。

我曹家一些族人,在軍中沒少喝兵血。

依附於我曹家門下的一些人,也沒少在軍中喝兵血。

官家若是查清處了此事以後,大興牢獄的話,許多依附在我曹家麾下的人,以及一些族人,可能會被抓起來。

我曹家若是不出手救他們的話,以後真定的族人,恐怕會對我們有所意見,也不會再有人依附到我曹家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