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後

李信回到永州之後,便安心在永州過起了日子,只不過這位當朝太傅身體有些不好,染了傷寒的毛病,見不得冷,見不得風,有時候發病了,常常幾個月不露面。

不過李家的公主娘娘,這幾年時間就成了祁陽縣的大名人,因為朝廷在祁陽縣劃了兩千畝地給李家,因此李家就成了祁陽縣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地主之一,偏偏李家又跟其他的地主不太一樣,不靠佃租過活。

其他地主的佃租一般是五成,苛刻一些的甚至七成,就是碰到良善一些的地主,也要收兩三次的佃租,但是因為李宅完全不靠田地過活,佃租只象征性的收一成不到,甚至李家公主娘娘還會不要任何佃租,把田地分給一些窮人去種,兩千畝地足以讓上千家農戶生存下來,因此閑來無事打理李家產業的大長公主,在祁陽一帶名聲越來越好,有不少人家甚至給她立了生祠,每日祭拜。

轉眼間,已經是三年時間過去,時間來到了元昭四年的八月,這三年時間裏,長公主又給李信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叫做李璟,現在已經一歲多了。

這天早上,李信依舊像往常一樣,在自家的院子裏練拳,這個時候他已經三十歲出頭了,不過十幾年內家拳練下來,精神氣力都不輸少年時候,而且這幾年不用太勞心勞力,看起來與三年前幾乎沒有任何分別。

一套拳樁站完之後,站在一旁等候了許久的鐘小小立刻給李信端來熱水,伺候李信洗漱。

李信一邊洗臉,一邊瞅了自家妹子一眼,悶聲道:“平日裏不見你這麽殷勤,有事情了才到我這裏賣好。”

鐘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日裏不是有別人伺候兄長麽……”

李信擦完臉之後,隨手把毛巾丟在一邊,悶聲道:“是不是有人給你寫信了?”

鐘小小低著頭,臉色有些發紅。

她來找李信,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年被李信帶到鎮北軍的少年趙放,現在已經向上司告假,就要到永州來了。

趙放剛到鎮北軍的時候,李信給他準備了一百多個山賊窩裏抓來的少年人,作為他在鎮北軍的家底,因此他一進鎮北軍就是校尉,雖然是個少年軍的校尉。

那年還是太康八年,到現在已經是元昭四年,差不多過去了五年多的時間,十四歲從軍的趙放,現在已經十九接近二十了。

而李信的這個大妹子鐘小小,也差不多二十歲,到了婚配的年紀。

如今,趙放已經在鎮北軍中做了都尉,很快就會返回永州,來李家提親。

李信看著鐘小小這個樣子,就知道趙放一定是提前給她寫信了,當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別人說女生外向,大了便留不住了。”

鐘小小拉著李信的袖子,羞赧道:“兄長不要取笑我了,我今年都二十歲了,初七姐姐沒比我大幾歲,她家的兒子都已經快要蒙學了。”

初七是陳十六的妹妹,前些年就嫁人了,不過因為陳十六現在……做的事情比較特殊,李信又把初七和她的丈夫請到了靖安侯府做事,現在她們一家人都住在祁陽。

這個時代大多早婚早育,女孩子十三四歲就嫁人生子,李信一直是很反對這個東西的,因此一直等到小小二十歲了,才考慮讓她嫁人。

不過社會觀念擺在這裏,小小自己也想嫁人,李信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等那小子回來,我再與他細談。”

靖安侯爺悶哼了一聲:“要娶我家妹子,最起碼得在京城永樂坊裏置辦一套宅子才成,至不濟也要在明德坊柳樹坊。”

這話就是在開玩笑的,且不說永樂坊裏的宅子有價無市,即便是明德坊或者柳樹坊的宅子,也是一筆天價,趙放現在還是個窮小子,根本不可能買得起。

這麽多年下來,鐘小小也知道自己兄長的性格,她沖李信扮了個鬼臉,端著李信洗完臉的水跑了。

“我去幫嫂子照顧璟兒。”

鐘小小之後,李信活動了一番筋骨,就到長公主的房裏吃飯去了,因為李家真正的家人不多,也沒有那麽大的桌子,有時候吃飯,就是夫妻兩個人在房間裏簡單吃一點也就是了。

吃飯的空档,長公主與李信說了不少關於小小嫁人的事情,以及家裏應該準備什麽嫁妝,該在哪裏辦事等等。

說完這些之後,她看了一眼李信,開口問道:“有件事想問你很久了,蕙娘還有她家裏的兒子女兒怎麽都不見了?她與我一起到的祁陽縣,我都大半年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了。”

李信端起飯碗,喝了一口粥。

“蕙娘去十六那裏住去了,他們夫妻幾年沒見面,你總不能不讓他們見面不是?”

事實上,蕙娘當然沒有去陳十六那裏,而是被李信給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