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7章 心氣不順(第2/2頁)

李有容也沒說什麽,把棋子分開收拾好,看了李牧一眼,給他拿了一個錦墩。

“我要椅子,不坐錦墩!”

李牧的語氣很沖,李有容又看了他一眼,還是給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李牧一屁股坐下了,伸手就拿桌上的糕點吃,半點也不客氣。李淵看他這樣子,便問道:“你小子是在哪兒受了怨氣了,來我這兒耍瘋?還使喚上我孫女了,她可是郡主,小小逐鹿侯,放肆了吧?”

李牧把嘴裏的糕點咽下去,險些噎著,自己倒了杯茶順了下去,開口道:“郡主怎麽了?哼!這個郡主怎麽來的,心裏沒點數麽?”

李有容聽出了嘲諷之意,但心裏有愧,沒有言語。李淵卻不幹了,哪個當爺爺的不向著自己的孫女,聽李牧出言譏諷,臉色也沉了下來,道:“小子,別太過分了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要怎樣?”

李牧也知道分寸,見李淵這麽說了,也就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又抓起一塊糕點吃,早上沒吃飯,有點餓了。

李淵看著他吃,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問道:“到底是誰惹著你了,怎麽還故意找茬呢?”

“你兒子惹我了。”

李淵聽到這話樂了,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你可跟我說不著,我又管不了他。”

“我就是生氣!”李牧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把李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李有容聽了,臉上慚愧之色更甚。

李淵瞧見她的樣子,忍不住道:“小子,這種事情,你如何能怪在有容的身上?是你少見多怪罷了!”

李牧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向著陛下,誰讓你們是父子了。”

“少在這兒陰陽怪氣,跟這些有什麽關系,就事論事,世民做得也沒錯!”李牧如此言行無狀,但是李淵卻不生氣。他七歲便襲封唐國公,對他尊敬恭維的人多了去了。反倒是李牧這樣沒大沒小的‘忘年交’說出的話,更讓他聽著舒服。

“我一點也不覺得他過分,反而覺得,他確實有點明君的氣象了。”

“呵……”李牧不服氣道:“聖賢都說過,不知者不怪。陛下嘴上說著不怪,反手就把思文給‘發配’了。這也叫明君?我義父剛剛立下大功,平突厥之戰,李靖大將軍功勞第一,我義父功勞便是第二。俘獲牲畜人口五萬余,這不是實打實的功勞麽?結果呢?就因為多年以前的事情,嚇得惶惶不可終日,不得不自請戍邊。這也就罷了,陛下還把他的兄弟打發到了晉州做刺史,如今英國公府只剩下一個空殼府邸,還有一個質子,在長安都無法立足了,這就是明君?”

李牧越說越氣,又瞪了李有容一眼,沒好氣道:“看什麽看,一切因你而起!”

李有容反駁不得,把頭扭到了一邊,眼眶有些泛紅了。

李淵卻道:“小子,你說這些話,全都是站在你義父那邊。我來問你,若你是皇帝,你會還會這樣想麽?”

李牧不接這個茬,道:“我不是皇帝,我才不管皇帝會怎麽想,我就是覺得不公平,心裏就是不舒服!”

李淵不跟他一般見識,自顧說道:“皇帝,不是那麽好當的。做皇帝的人,想的事情,和做臣子的,想的事情,能一樣麽?世民對李思文,小懲大誡,已然是仁慈了。這是考慮了我的態度,還有李績的功勞,以及你和李思文的感情等諸多幹系之後,才做出的決定。只是非詔不得還朝,封賞等卻一點也沒少,還不算是仁至義盡麽?”

“至於李績自請戍邊,這是誰逼著他做的麽?不說旁人,換成程咬金,他肯定不會這麽做。這是個人的性格決定的,和世民沒有幹系。但是李績作為臣子,試探皇帝,必須得付出代價。如若不然,每一個臣子都爭相效仿,刺探聖意,君不似君,臣不似臣,這天下豈不大亂?世民又封他的弟弟做刺史,已然是隆恩了,你當刺史的官職小麽?晉州刺史,可是正四品,委屈了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