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第2/3頁)

劉瓊這個草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更脫不了幹系了。

以雲混在其中當吃瓜群眾,面上的神情是“你們不要再打了”,其實心裏早就搖旗呐喊:“打起來!打起來!”

她仔細回想剛剛崔玨那一聲喝止,不是練家子發不出那種氣沉丹田的勁,所以莫名期待打架現場。

說不定可以看到腹肌什麽的,想想還有點小刺激。

然而及至升堂,崔玨就同她一樣,全程都不作聲,置身事外,只看劉瓊和張林氏之間掰扯。

以雲忍不住問系統:“崔玨是不是和我一樣吃瓜屬性點滿了?”

系統:“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嗎?”

以雲:“那當然不是,我可是你獨一無二的小寶貝。”

系統:“……”救命誰來把以雲打一頓!

張林氏和劉瓊精力都很好,越吵越上頭,堂上是一片混亂,郡丞心是偏的,只聽個大概,就敲板子道:“行了,你們不要再吵了,今劉瓊打人在先,當受罰……”

“且慢。”直到這時候,崔玨終於開口。

而郡丞例行問一句:“你對本官判決有異議?”

崔玨目光微冷地盯著郡丞:“你可見張林氏身上有傷?”

張林氏戲一上身,立刻捂著“傷處”叫喚:“疼死我啦!”

郡丞:“她喊疼了你沒聽到嗎?”

崔玨說:“我們這裏七個人,都能證明劉瓊不曾傷過她。”

郡丞打斷他:“眼見為實,本官就是見到張林氏受傷了,劉瓊該受罰!”

但看郡丞不分青紅皂白也要給自己扣罪,劉瓊著急地盯著崔玨,畢竟崔玨此行來苑城,並不打算大張旗鼓,沒有崔玨的準許,沒人敢把他的名頭打出來。

崔玨卻不疾不徐地問:“你可知道郡丞之職守?”

郡丞吹胡子瞪眼:“本官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崔玨面帶笑意:“《魏律》有言,一郡設太守,太守轄下有長史、郡丞,輔佐太守,既然苑城太守委你處理民訟重任,為何你要濫用權力?”

郡丞一下怔住,他見崔玨是個懂律令的,短短幾句話,直戳重點,而且,這人長得器宇軒昂,氣度非同平凡,或許真不是一般人。

郡守有些猶豫,可好不容易讓劉家把柄到自己手裏,他又不甘心,說:“你知道得是挺多,但膽敢公堂上違抗本官,沒有尊禮,目無法紀,你算什麽人,敢說本官濫用權力?本官告訴你,就是玉帝神仙來了,本官也不帶怕的!”

崔玨知道,這時候再講道理就是自討苦吃,他讀的書多,但並非迂腐,便籠起袖子揖手,道:“在下並非玉帝神仙,乃洛陽崔氏長子,崔玨。”

他每個字擲地有聲,只這句話,好像瞬間在堂上掀起狂風,引起圍在公堂外的百姓議論紛紛,看戲的白以雲突然一頓,驚奇地看著崔玨。

那說“玉皇神仙”來了也不怕的郡丞,眼珠子更是瞪得快脫眶:“你說什麽?”

洛陽崔氏,是紮根整個魏國的世家,崔氏勢力很大,單是苑城劉家和崔家沾點遠房親戚的緣故,都敢在苑城橫行,何況是崔氏嫡系。

而且,不是別人,還是崔氏嫡長子,崔玨。

郡丞在經過最初驚訝後,又立刻反駁:“假的,休想糊弄本官,崔公子怎麽可能在苑城?”

崔玨露出身上崔氏嫡系的玉牌,道:“你若是再不信,即可讓人請劉家人來對質。”

郡丞看崔玨胸有成竹,本來心中已經打退堂鼓,再看這塊崔氏玉牌,瞬間如墜冰窖,語無倫次:“本官、本官竟不知你就是崔公子,公子莫怪……”

全然不見郡丞方才的囂張氣勢,就連張林氏也偷偷觀察崔玨,一想到自己剛剛對著這等人物辱罵的話,心裏忍不住驚駭起來。

崔玨輕輕搖頭,問:“那這個案子,你說該怎麽判?”

郡丞立刻說:“本官剛剛看錯了,張林氏沒有受傷,她是想訛崔公子!”

張林氏又大喊冤枉,不過於事無補。

鬧劇一般地堂審終於落幕。

崔玨目中閃過一絲嘲諷,一場冤案的反轉,竟然只是靠門第身世壓制,要是他才是加害方,也能靠這種方式洗脫罪名。

門第、門第。

可是,即使他對此不滿又如何,他自己不也是身處這旋渦的中心,想闖出去,卻有心無力。

這也是他為何來苑城,父親總說他把官場想得太完好,還不懂打磨棱角,幹脆讓他去各地見識,增加閱歷。

只是這些事看得越多,他心裏卻越來越煩悶。

劉瓊跟在他身邊,嘻嘻哈哈地:“多謝哥!哥你是不知道我方才有多害怕,要是驚動我家老爺子,少不了一頓打……”

崔玨擡擡手,打斷他的話:“我想一個人走走,靜靜心。”

今天明明是出來尋樂的,倒讓崔玨煩惱,劉瓊和其余表堂兄弟不敢再吵他,只停下腳步,目送崔玨步伐輕緩地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