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第4/4頁)
她也要變強。
郁以雲欲言又止,岑長鋒顯然明白她的心思,他腳步一頓:“想去就去。”
郁以雲高興得不能自抑,她拉住他的袖子:“好,我會給真君帶好東西回來的!”
岑長鋒垂眼,看著她捏著自己袖子的模樣,因為用力,她的指甲微微泛白,他驟然發現,有些似曾相識,好像不是第一次……
“真君?”郁以雲喚了聲。
日光漫過孚臨峰,岑長鋒無意識緩了神色,勾起唇。
在一片暖色中,他常年冷淡的神色變得溫暖,漆黑的眼中映照著點點日光,就像銀瓶乍破,冰川消融,僅僅片刻,曇花一現。
岑長鋒又變成冷冰冰的模樣。
郁以雲還是差點看呆了。
她兩眼昏昏的,回想近來點點滴滴,畫面在她腦海略過,大膽的假設在她胸腔來回震蕩。
說不定、說不定孚臨真君對她也有意思呢?
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大。
不能再莽了,郁以雲壓住想直接開口詢問的沖動,她咬了咬嘴唇,一雙眼睛卻緊慢撲閃著,睫毛輕動。
此時,孚臨峰的結界一動,岑長鋒皺眉:“郁家的人。”
郁以雲小臉一皺,鼻尖輕動,她向來心大,在孚臨峰的時間一久,很快把黎峰的不開心忘在腦後。
如今她並非完全不會術法,所以一點都不羨慕郁清秋有師父,至於她推郁清秋下水的事,哼,她沒做過的事,她不會承認。
給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她跟著岑長鋒後腳來到大殿。
郁陽與郭玥坐著,他們身邊,站著他們的乖女兒郁清秋。郁以雲瞥過他們,默默把目光挪走。
郁陽與岑長鋒寒暄兩句,很快把矛頭指向郁以雲:“郁以雲,你成日不回家,怎可在此地叨擾真君?”
郁以雲咬咬嘴唇:“孚臨峰就是我的家。”
見她這般冒犯,郁陽臉色一黑:“大膽,竟敢如此冒犯孚臨峰……”
他話沒說完,岑長鋒忽的開口:“無妨,不成冒犯。”
郁陽心裏梗了梗。
自己女兒能在孚臨峰久住,還得岑長鋒一句“不成冒犯”,不管是哪家父母,心裏都會樂開花,至少,岑長鋒可能收女兒為徒,若再敢想點,會成真君的道侶都不一定。
但郁陽不信,郁以雲百般闖禍,不肯悔改,不說她過去如何跋扈,近來,放畢方火燒人,還把郁清秋推到靈水湖……
種種罪狀,數不勝數。
要是郁以雲後面再闖禍,出事的到底是郁家!
郁陽對岑長鋒說:“真君,以雲性子頑劣,晚輩怕她沖撞真君,想帶回去管教。”
郁以雲本不打算說話,但這口氣憋不住,不悅地回:“我沒有。”
郁陽看她:“你此番闖大禍……”
卻是岑長鋒一句話,將爭執的苗頭摁滅,只看他手指放在扶手上,輕輕一點:“她待在孚臨峰,不成冒犯。”
這是他第二次強調,雖然語氣如常,但任誰也知道,不該讓孚臨真君開第三次口。
郁陽心裏微微吃驚,他怎麽也想不通,郁以雲怎麽讓孚臨真君為她說話的?倒是郭玥察覺到了,忙把身邊的郁清秋推出來:“既然如此,也是以雲的福氣,真君,這位是以雲的妹妹,很是乖巧,多她一個陪著以雲,以雲在孚臨峰也不會寂寞。”
郁以雲差點氣笑了。
尤其是看到郁清秋那副含著羞意、驚喜的表情,她忍不住去看岑長鋒,岑長鋒面上如舊,看不出端倪。
她心裏一咯噔,不敢再觀察,甩袖離開大殿,卻像是落荒而逃。
她怕從岑長鋒眼裏看到喜意。
她再經受不起了。
郁以雲在孚臨峰漫無目的地走著,等到日薄西山,才不去想挖雪坑埋自己,等她步履蹣跚地回到偏殿,萬幸的是,沒有郁清秋的影子。
她為自己的逃避可恥了一下,她以前從沒逃避過,那是因為不怕,自從知道“怕”後,需要鼓起勇氣去面對的事,就變得可怕起來。
她捂著臉,慢慢蹲下。
不多時,她忽然緩過神,有些事必須說明白,不然,她心裏不安,便急忙去尋岑長鋒:“真君!”
“真君你在哪?”
岑長鋒在山巒之處,聽聞動靜,他緩緩轉過身。
郁以雲禦劍奔了半個山頭,總算見著他,她不管不顧道:“真君,我想求真君一件事。”
岑長鋒凝視她。
郁以雲醞釀了半天的話,一到嘴邊,她眼眶開始泛紅:“真君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也不準喜歡郁清秋。”
“不,不對,真君不準看郁清秋,不準對郁清秋好,不準和郁清秋說話。”
“她已經搶走我的家了,所以你說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喜歡郁清秋,我與她不可能好……”
說著,她停下來。
遠處,與顧雁一行打成一片的,不是郁清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