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017 別扭(第4/5頁)

“建偉怎麽還沒回來?”馮秋月說。

王春花立刻道:“難道是他把人惹生氣了?”

正說著,魏建偉扛著捆木頭走進來,不等他放下,王春花就問:“曉蕓怎麽了?你和她吵架了?”

“砰——”

魏建偉將木柴卸在地上,往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心微微擰起。

“你倒是說啊。”王春花追問。

魏建偉彎腰把木頭上的藤條解下,遞給王春花看,“她嚇到了。”

那藤條長得著實像蛇,王春花猛一看,也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問自己兒子:“你用這個嚇曉蕓?”

見他悶不吭聲地默認,她又好氣又好笑。

她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個乖孩子,不用別人操心。人家男孩十幾歲偷雞摸狗、不務正業、整天逗女孩子,他一個都沒沾,結果呢,長到今年二十八歲,快三十歲,連孩子都滿地跑了,他才開始逗他媳婦兒玩,還把人逗生氣了,真是出息!

馮秋月也覺得好笑,實在沒想到二弟看著一本正經的,私底下竟也會做這樣的事,她帶著笑意說:“曉蕓大概是一時生氣,等下就好了,媽別擔心。”

王春花估計也是這樣,但還是對魏建偉道:“去把你媳婦兒哄出來吃飯,她不吃你也別吃了。”

何曉蕓已經在房裏擦了澡,換好幹凈的衣物,正在鏡子前梳頭,魏建偉進來時,她連眼角都沒給他。

之前她確實被嚇到了,自小在山裏長大,見慣了各種小昆蟲小動物,何曉蕓別的都不怕,獨獨怕蛇,因為小時候曾被咬過,家裏人不重視,沒有采取什麽措施,她的腳踝足足腫脹了一個多月,那段時間,她天天害怕自己以後會變成瘸子,就算後來慢慢好了,蛇留下的陰影也一直持續到如今。

這件事別人不知道,或許魏建偉也沒想怎麽嚇她,這不是他的本意,但她現在就是不想理他。

兩個人之間,她一向是話多的那個,此時她不說話,氣氛就有些凝滯。

“媽媽,吃飯啦!”魏遠航撲騰撲騰跑進來。

何曉蕓恰好梳完頭,在臉盆裏洗了手,牽著他往外走,“走吧。”

小孩經過他爸爸身邊,仰頭道:“爸爸不吃飯嗎?”

不等魏建偉回答,他就被他媽媽牽出了房間。

堂屋裏,飯菜已經擺上,王春花見何曉蕓臉色如常,以為事情過去,也沒再提起。

飯桌上,何曉蕓跟往常一樣,給魏遠航夾菜,聽小孩邊吃飯邊嘀嘀咕咕,還跟王春花提起今天在山上的收獲,和馮秋月聊昨晚的電影,就是沒往魏建偉那看一眼。

吃過飯,她把摘回來的茶葉攤開晾曬,幾種野菜各自歸類放好,跟家裏人閑聊幾句,便回了房。

魏遠航照例要午睡,何曉蕓靠在床頭看了會兒書,也打了個哈欠。

“上午是我不對。”

魏建偉一直在房間另一邊,半天都沒有動靜,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他大概極少跟人道歉,語氣都是僵硬的。

何曉蕓哦了一聲,有點抵擋不住困意,索性也躺下去睡了。

看著她側躺的背影,魏建偉眉心的川字又深了點。

哦是什麽意思?

她依然生氣?還是不生氣?

他拿著書,破天荒的,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上次何曉蕓三人去縣城,給小孩買了幾塊布料,下午的時候,馮秋月準備開始做衣服,何曉蕓打下手,兩人量布料、討論款式,王春花給她們做參謀。

“上回在商店裏看見的那種小翻領,我覺得挺好看的。”馮秋月道。

何曉蕓開著玩笑說:“反正我笨手笨腳的,只能仰仗大嫂,大嫂做成什麽樣,我都覺得好看。”

“看看這馬屁拍的,”王春花笑道,“秋月,你給她做一件老頭子穿的,看她還能不能閉著眼睛誇好看。”

“只要大嫂做出來,我照樣誇。”

馮秋月笑著擺擺手,“我可不敢,到時候小航看見衣服不喜歡、不高興,媽又要心疼了。”

“就是,”何曉蕓跟著揶揄,“媽可比我心疼呢。”

王春花點點她們兩個,笑得直搖頭。

晚上,何曉蕓把曬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房,今天上山穿的布鞋,洗的時候才發現鞋底開口了,雖然做衣服手藝不行,但縫幾針的功夫還是有的,她就在燈下,把鞋底一針一針縫起來。

魏遠航在魏建偉那兒玩了一會兒,又跑到她身邊來,何曉蕓讓他別靠太近,“我這裏有針呢,你去床上玩。”

小的那個才走開,大的又走了過來,“還在生氣?”

何曉蕓頭也不擡,道:“生氣?我生什麽氣?我一點也不生氣,高興得很。”

連看都不看他,還說沒生氣。

魏建偉有點頭疼,對於哄人,他是半點經驗都沒有的,把她嚇哭倒是會。

魏遠航獨自玩了一會兒,一擡頭看見爸爸站在媽媽身邊,立刻道:“媽媽有針,爸爸不能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