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咕嚕嚕 殿下抱抱我。
江起淮說的很多話, 陶枝覺得自己是聽不懂的。
可是恍惚之中,她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從中聽懂了些什麽。
燒烤店裏氛圍熱鬧沸騰,暖氣開得很足, 靠著墻邊熱乎乎地烘著, 一片喧囂裏, 陶枝半垂著眼趴在桌子上, 像是睡著了。
江起淮起身去結了賬, 幫她把外套披上, 微微彎下身子說:“枝枝, 回家了。”
陶枝偏著頭, 皺著眉扁了扁嘴:“枝枝為什麽要回家。”
“太晚了,枝枝回去早點休息。”他耐著性子說。
陶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有, 好半天,她慢吞吞地站起來, 披著外套也沒穿,直接往外走。
江起淮拿著她的圍巾跟在後面。
陶枝沿著街邊筆直往前, 江起淮一路跟著,走出十幾米遠, 她忽然轉過頭來, 趾高氣昂地說:“我想喝酸奶。”
江起淮垂著頭,忽然沒由來地笑了。
陶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笑什麽?”
“沒什麽,”江起淮指了指街對面的便利店, “要去買嗎?”
“要。”陶枝眼睛亮了亮,小跑過去直接進了便利店。
江起淮進去的時候,陶枝正站在保鮮冷櫃前,她手裏已經拿了五六瓶酸奶, 還仰著臉盯著冷櫃裏的另外一瓶,她擡手想拿,發現兩只手都被占滿了。
於是將剛剛拿好的全都抱在懷裏,伸手繼續拿。
她指尖剛探出去,從她身後更高一點兒的地方忽然伸過來一只手,在她之前將那瓶酸奶拿走。
陶枝轉過頭去。
江起淮將那瓶也堆在了她懷裏那滿懷的酸奶上頭,他看著她吃力地抱著滿懷的酸奶瓶子,有些好笑:“抱好了,別掉了。”
陶枝用下巴抵著酸奶瓶蓋,含糊地說:“你不是一米六嗎,怎麽能夠著了。”
這實在是時隔太久之前的事情。
江起淮看著她,唇角一松:“你這是喝醉的時候能把以前喝醉發生過的事情全都串起來?”
“我這是喝醉以後就記性好,”陶枝眼底含著朦朧的醉意,一臉懊惱地小聲嘟噥,“我高考之前應該先喝一瓶啤酒再去的。”
江起淮:“……”
等她終於挑好,抱著滿懷的瓶瓶罐罐顛顛跑到收銀台,江起淮結賬。
她挑了十幾瓶的酸奶,收銀員拿了個袋子一個一個全都裝好,陶枝美滋滋地拎過來,走在前面出了店門:“走吧。”
江起淮在後面跟著她,看著她往前走,走歪了就擡手往旁邊帶一帶,把她掰回正確的方向。
陶枝就被他這麽帶著走了一路,走到了車邊。
她在副駕駛門前站了一會兒,看著他:“江起淮,我要開車。”
江起淮:“?”
他直接拉開車門:“明天再開。”
陶枝不願意,她堅定地說:“我今天就要開。”
江起淮直接把她塞進車裏:“你今天開只能開去警察局。”
陶枝不情不願地被他塞進了副駕駛,江起淮繞過車頭上車。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江起淮車鑰匙捏在手裏還沒來得及插,她忽然動了。
她踢掉了高跟短靴,單膝跪在副駕駛上傾身湊過來,然後跨過中間的阻擋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她手臂勾著他的脖頸,膝蓋分開兩邊跪在他腿邊,拇指指腹抵住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視線對上。
下一秒,陶枝忽然低了低身,女孩子柔軟的胸脯壓下來,帶著溫暖的體溫,身上有淡淡的酒氣撲過來,呼吸像羽毛刮蹭著,曖昧而綿長。
“阿淮。”她叫他。
江起淮眼神沉沉地看著他。
“我很喜歡你,”陶枝輕聲說,“一直很喜歡。”
江起淮怔了怔,很低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雖然他知道得有些遲了。
但萬幸,還來得及。
“所以,”陶枝看著他,深黑色的眼睛靜靜的,薄薄的眼皮透著紅,連眼角都是紅的,不知是因為醉了還是什麽其它的原因,“你別丟下我了。”
她的聲音輕輕的,語速很慢,咬字有些含糊:“你別再丟下我了,我會傷心的。”
她像一個被欺負了委屈得不行的小朋友,固執又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字說。
江起淮的喉嚨滾了滾,有什麽情緒像這隆冬裏深而厚重的雪,鋪天蓋地壓下來,壓得人生疼而壓抑。
他擡起手,掌心落在她頭頂,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將她抱進懷裏:“對不起。”
陶枝仰起頭來,歪著腦袋看著他:“你為什麽道歉?”
江起淮低了低頭,親她發燙的眼皮,移到稍涼的眼角:“讓我的枝枝傷心了。”
陶枝不知道被他哪個字取悅到了,她眼睛彎起來,睫毛眨動掃著他的唇,有點兒癢:“但你的枝枝是很寬容的枝枝。”
江起淮低笑了一聲,順從道:“嗯,我的枝枝最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