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咕嚕嚕 來時路。(第3/4頁)

他話還沒說完。

付惜靈忽然踮起腳尖仰著頭,在他的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季繁:“……”

一片安靜,季繁像個傻子似的站在沙發前,連眼神都散了。

趙明啟把差點兒掉下去的下巴重新掰回來了,清了清嗓子:“繼續繼續。”

一直到散場,季繁都還呆滯著。

他像失了魂兒似的跟著人群走出了KTV,同手同腳地走到馬路上,然後站在馬路邊,忽然擡起頭來,仰望著天空。

看起來已經不太正常了。

厲雙江和趙明啟腦袋湊在一起:“繁哥還行吧。”

“繁哥不會第一次被女生親吧。”

“我懂我懂,”趙明啟老神在在道,“那感覺真的是,如墜天堂。”

厲雙江轉過頭來看著他:“你也就談了一個禮拜,裝個屁的過來人。”

趙明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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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剛至的時候,攝影展的一切事宜準備妥當。

工作室包下了西區藝術館的整個三樓,由業內的幾個前輩提供資金支持,主要是為了鼓勵圈子裏的新生代攝影師,讓他們有一個平台能夠展示出更多的自己。

所有圈子都是這樣,很多人一飛沖天,但更多的人籍籍無名,始終不為人知。

江起淮到的時候,陶枝正在旁邊跟人說話,他沒叫她,徑自走過一面面雪白的展板。

陶枝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

她去張掖拍丹霞地,去雲滇的小山村裏拍不知名的小小村莊,去天子峰拍過夜月和雲海,去極地拍過融化的冰川。

這裏滿是他不知道的她的眼睛曾看過的世界,有他不在時她一個人走過的足跡。

無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存在,她的人生都始終色彩紛呈,充實明朗,就像她整個人一般,燦爛到極致,盛大而輝煌。

江起淮一路走過去,直到站在最後一面照片墻前。

這面照片墻上掛的不是她的作品,署名上只寫了兩個字:匿名。

上面是一張張老舊的照片,被人細心呵護著塑封保存了起來,那些照片江起淮太熟悉不過,它們曾經在他狹小臥室的墻壁上,安靜地陪伴他度過了數個日夜。

貓咪蜷縮著趴在街角,墻壁灰敗脫落露出水泥,卷了邊的兒童拼圖擺在老式拼花木地板上。

以及漫天煙花之下,身影朦朧地倒映在摩天輪窗面上的少女。

江起淮視線垂了垂,照片旁邊雪白的墻面上,鉛黑色的油印是他熟悉的張揚筆跡,上面寫了一排小字。

——我的起始,和我的終結。

江起淮長久地佇立在那些照片前,在某一個瞬間,他忽然側過頭去。

陶枝正站在不遠處,她大概是剛看見他,表情有些意外,很快地露出笑臉來,明艷漂亮的眉眼彎彎看著他。

她跟旁邊的人說了兩句話,然後,踩著滿地破碎斑駁的陽光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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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淮會來這裏,陶枝其實有些意外。

她前一天跟他提起過這件事,江起淮反應冷淡,一副完全沒什麽興趣的樣子,跟她說要上班。

這是她的第一個正經的展,雖然是有些失落,但陶枝沒表現出來,也沒想到他會來。

跑到他面前,仰起腦袋:“你怎麽來了?”

她跑得有些急,碎發掃著臉頰垂下來,江起淮擡手,指尖挑著她的頭發勾到耳後:“我怎麽會不來。”

“你不是要上班嗎?”

“請假了。”

陶枝笑眯眯地“哦”了一聲,拉著他到那些照片面前,一張一張地看。

她給他講了她在每一個地方見過的有趣的人,發生過的事。

“你去沒去過俄羅斯?你不知道俄羅斯有多冷,”陶枝喋喋不休地說,“咱們這邊兒冬天的那點雪在俄羅斯就跟小雨似的,不痛不癢的。尤其是佩韋克,在俄羅斯的最北邊,北極圈裏。”

她一路說,江起淮一路安靜地聽著,等她終於說累了才停下來。

“要喝水麽。”江起淮看她。

陶枝搖了搖頭,又眯起眼來:“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話多呢?”

江起淮無奈道:“別這麽不講理。”

陶枝撇撇嘴。

這會兒人沒那麽多,她四下看了一圈兒,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許隨年,擡手朝他擺了擺,然後又指指樓梯口。

許隨年遠遠地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陶枝扯著江起淮往外走:“走吧,我們早退。”

江起淮唇角一松:“還能早退?”

“反正有許隨年在這裏看著就行了,”陶枝一邊下樓一邊說,“你這不是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們出去逛逛,而且這不是也快中午了,剛好一會兒吃個飯。”

江起淮跟著她下了樓。

說是要出去逛逛,但陶枝對於去哪裏也沒什麽想法,倒是江起淮沒做聲,只是坐上駕駛座一路往前開。

直到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他將車子停在了實驗一中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