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過年了

院子裏的雪還沒融化。

大熊與李狗子二人光著膀子,站在梅花樁上練樁功。

著一身修長白衣的張楚站在積雪裏,腰板挺得如同長槍一般,雙手持刀,閉目靜默。

待到心中雜念排除得差不多了,他才緩緩岔開雙腿,揮刀演練《天霜刀》。

就只見他身形時而向前、時而後退。

刀隨人走,橫掃、豎斬、斜劈、上撩。

一式式,或疾或徐、或輕或重,或攻或守,不斷變化。

組成一套極為瀟灑、飄逸的刀法。

“霜冷長河!”

五式過後,他輕喝一聲,側身翻轉,手中的橫刀宛如長鞭般,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一刀斬下。

刀鋒切入積雪中。

兩個彈指後,刀鋒前一尺外,突然響起一聲放暗啞的悶響,平整的積雪突然炸開了一個拳頭大的小坑。

霜冷長河,是《天霜刀》六大殺招中的第一招,講究一個“長”字兒,勁力要透刀而出,宛如刀身再漲數寸。

看似普通尋常。

實則殺機淩冽。

若是有不識得此招的對手,妄圖以兵刃招架這一招,立刻就會被透刀而出的勁力所傷!

張楚收刀,蹲到那個小坑前仔細打量了幾眼,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他想了想,隨手招來一個衛士:“去夥房取一小節柴火出來!”

衛士領命,快步走入廚房,不多時,就抱了一捆柴火返回。

張楚從中挑了一根胳膊粗的圓木,將其放在雪地裏,揮刀演練天霜刀法。

“霜冷長河!”

他再次一躍而起,側翻著對準那一節圓木,一刀斬下,刀鋒堪堪落在了圓木前數寸的位置。

別小看了這幾寸的把握,一個刀客的基本功,往往就在方寸之間。

“啪。”

圓木跳起數寸高,歪到一邊。

張楚撿起圓木細看,就見到圓木低端有著一道刀砍般的印子,但極淺,深不到一寸!

這種程度的勁力打到人的身上,頂多是個輕傷。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的將圓木放回雪地上,繼續演練起《天霜刀》。

“霜冷長河!”

“霜冷長河!!”

“霜冷長河!!!”

“我QNMLGB,霜冷長河,給老子破!!!!”

圓木依然完整的飛了出去,就像是在嘲笑張楚一樣。

侍立在一旁的一個衛士見狀,“很有眼力勁兒”的小跑著去把圓木撿回來,重新擺到雪地上。

張楚的臉色更黑了!

你丫是在嘲諷老子對吧?

……

時間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兒。

這一天,張楚是忙得飛起。

黑虎堂內,團拜會、年終獎、年貨禮物……哪怕已經窮得快借錢過年,張楚都一樣沒拉下。

幾個心腹大哥手下那些有了小崽子的弟兄們,他還暗地裏包了壓歲錢紅包發到他們手上。

黑虎堂外,總舵的幫主侯君棠、副幫主柳乾坤、四大長老,他師傅梁無鋒,以及秦振綱、鄭屠戶這些人,他都精心挑選了禮物,派衛隊的弟兄送過去。

該有的程序和禮節,他都盡力做到了盡善盡美。

除夕夜,張楚在家門外的長街上大擺宴席,一次性宴請了堂口裏所有弟兄赴宴。

席開三十五桌。

共有近四百號人參加。

由從百味樓請來大師傅掌勺,蒸、炸、炒、煮,花樣齊出。

鄭屠戶送來的兩頭整豬,一頓就被家夥給造了。

至於酒,十斤裝的青花街老陳記燒刀子,張楚一次性拉來了一百壇,濃烈的酒香,飄遍了整個梧桐裏。

張楚當然是這場酒席的主角兒。

哪怕明知道他的酒量好到駭人,黑虎堂的幫眾們依然爭先恐後的來向他敬酒。

張楚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兒,從中午開始就留著肚子,到了晚上,來多少他喝多少。

後來,據參加宴會的余二等人統計,一百壇子燒刀子,張楚一個人至少喝了十分之一。

但結果,照舊是酒席上喝倒一片,張楚卻依然是面不改色,連茅廁都沒去幾趟。

很多幫眾都大感驚奇,不住的打量他,暗道那麽多酒,自家堂主喝到哪兒去了?

晚宴從天黑前開始。

天黑後打起火把繼續喝。

直到月上中天,三四百號黑虎堂幫眾才酒足飯飽的三三兩兩的散去。

這一夜,張楚罕見都沒有練樁功。

和老娘一起圍著炭盆守歲,閑聊到了天亮。

期間張氏舊事重提,又說到了娶妻一事。

而且她這一次,明顯是有備而來,直接點到了那一家、那一戶的大姑娘。

張楚也是直到這一晚才知道,原來老娘暗地裏給自己相親的大業,一直都沒停止過。

她老人家一口氣給張楚介紹了七八個黃花兒大閨女,張楚只見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