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酒如烈火
寒露將至。
寒潮從關外侵襲錦天府,夜寒深重。
張楚坐在堂上,借著油燈昏黃的光芒,握著一卷閑書怡然自得的閱讀著。
大熊快步走進客廳,稟報道:“楚爺,起回來了。”
“幾壇?”
張楚不緊不慢的疊起書卷的右下角,頭也不擡的問道。
“四壇,都起出來了。”
“送進來我瞧瞧。”
張楚合上書卷,輕聲道。
“是,楚爺!”
大熊躬身告退。
不一會兒,四名玄武堂弟兄就小心翼翼的抱著四只人頭大小的酒壇子進來了。
這四只酒壇子的表面還覆蓋著些許新鮮泥土,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地下掘出來的。
福伯跟在這四名玄武堂弟兄的身後,一個勁兒叮囑他們小心一些。
“福伯,梁宅那邊還好罷?”
張楚起身迎上去,笑著問道。
“挺好的,一切還都和以前一樣。”
福伯回道,末了忽然有些感慨的向張楚行禮道:“知秋小娘是有個小心的,和您正般配。”
張楚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福伯說的是知秋隔三岔五去打掃梁宅的事。
“應該的。”
張楚點頭道。
兩人說話的档口,四名玄武堂弟兄已經將四壇酒輕放到了餐桌上。
張楚走過去,向大熊示意道:“打開一壇瞧瞧。”
大熊依言清理了一壇酒泥封周圍的泥土,小心翼翼的揭開。
一股混著酒香、藥香的濃烈香氣,霎時間彌漫了整間客廳。
“這酒,有點烈啊……”
張楚湊上去往壇子裏望了望,沒有光源什麽都看不清,略微一搖晃,發現只有半壇酒。
“福伯,怎麽只有半壇?”
福伯:“這四壇藥酒是我親手窖的,當時都是滿的……應該是在地下窖的時間太長,揮發了罷,畢竟十幾年了,您今日要不說,我都想不起這四壇藥酒來。”
“也虧得時間太長了,不然師傅肯定會把這四壇藥酒全起出來,倒進陰溝裏。”
張楚笑道,末了一伸手:“拿酒提子來。”
“您稍等。”
大熊快步走出去,從夥房取了一個打酒的提子回來。
張楚用酒提子從酒壇裏微微勾了一點點藥酒出來。
“楚爺,杯子。”
大熊將一個白瓷茶杯遞給張楚。
張楚接過白瓷茶杯,將提子裏的藥酒傾入茶杯裏。
他勾出來的酒不多,只有錢幣那麽大的一點兒。
酒液呈茶色,極其粘稠,略一搖晃,酒液的表面上還反射著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福伯,您當年喝了多少?”
張楚問道。
福伯伸手向他比了一個一寸兒的手勢,“就這麽大一點兒。”
張楚看了一眼,比他茶杯裏這一點點,多了好幾倍。
他略一思忖,仰頭把杯裏的藥酒倒進了嘴裏。
酒液入喉,辛辣似火燒!
他險些一口噴了出來。
福伯大驚,失聲道:“少爺……”
“沒,沒事兒!”
張楚強行把酒液咽下去,擺手道:“您一個普通人,都能喝那麽多,我好歹也是個八……”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胸中似乎有一座火山噴發了。
一股兇猛的熱潮,自他胸膛席卷而上,似乎有一口吞滅他理智的趨勢。
他吃了一驚,把抓起桌上的茶壺對準壺嘴就“噸噸噸”的往肚子裏猛灌一氣。
但似乎並沒有什麽卵用。
熱潮依然在往上卷。
就他在心急如麻的暗道“托大了”的時候,那股熱潮忽然又一下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丹田中湧出的熟悉熱流……
但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的是,這股熱流的溫度似乎比要高得多!
之前他無論是吃飯、還是嗑藥,從丹田內湧出熱流,都像是溫水一樣。
而這一次湧出的熱流,滾燙滾燙的。
感覺和他以前鐵鍋炒自己時的差不多……
而且這股熱流,來得是那樣的猛烈!
如果說以前的熱流是細水長流。
那這一次的熱流就是山洪暴發!
驚得張楚連忙原地拉起樁功架子,催動血氣運轉,一邊拼命轉化這股熱流,一邊將自身的血氣分成五股,同時淬煉五塊脊椎骨!
大熊和福伯心急如焚的守著他,唯恐他出什麽差錯。
沒過多久,他們就見張楚渾身冒出絲絲熱氣。
不多時,他身上的熱氣已經濃郁到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驚人的熱力烘烤著整間客廳。
宛如客廳中安置了一個火盆一般。
……
張楚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直到他感覺到體內洶湧的熱流終於消停了,他才慢慢放緩了血氣運轉。
他睜開雙眼,就見自己渾身都淤積了一層明黃色的油脂,酸澀味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