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李無極

直到孫四兒滿頭大汗的跑到馬車邊上,張楚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發現馬車停下來了。

“幫主!”

“前邊有一個使槍的年輕漢子,擋住了咱們的去路,索供奉上前驅趕,被他一槍振飛了。”

“嗯?”

張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索泰可曾說,堵路的是幾品?”

孫四兒:“於供奉剛才提了一嘴,應當是七品。”

“有意思!”

張楚笑了笑,珍而重之的收好膝上的真氣秘籍,抓起倚在身側的驚雲刀,長身走出車廂。

大劉連忙牽青驄馬過來供張楚乘騎。

張楚打馬往前走。

黑壓壓的人馬,在青驄馬的馬蹄前分開。

一襲白衣博帶,在一水兒紅黑玄甲之中緩緩前行。

“幫主!”

見張楚前來,以索泰為首的一幹供奉連忙揖手行禮道。

張楚隨意的擺了擺手,目光落在擋在他太平會大旗前的那個年輕漢子。

年輕漢子當真年輕。

看年紀,比他還要年輕一二歲。

這年輕漢子面容輪廓清晰,五官明朗,星眉劍目,但一臉紈絝子弟式的慵懶笑容,破壞了他眉宇中的英氣,看起來有些憊懶。

一身料子極好的青色大袍穿在他身上,也是松松垮垮,還像婦人的抹胸宮裙一般露出一小片精悍胸膛,很是風騷。

偏生一頭未用簪、也未用冠的柔順長發,披肩垂落,隨微風飄動,又給他憑添了絲絲飄逸的氣質。

他騎在一匹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的神駿白馬上,一手提著一根盤旋著細密暗金紋飾的銀纓點鋼槍,一手提著兩壇酒,靜靜的佇立在馬道中間,與兩側青山相映成輝,一點都不顯得違和。

這是一個浪蕩子。

一個不招人討厭的浪蕩子。

張楚在打量他。

他也在打量張楚。

“太平張楚?”

他笑著問道,聲音很有質感,帶著一股痞子氣。

張楚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稱呼自己,覺得很有意思。

他點頭,風輕雲淡地問道:“我是,你一個人攔我太平七千弟兄的去路,不怕死嗎?”

“你不敢殺我。”

青衣年輕人微微搖頭,語氣篤定的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他一甩手,一壇酒飛向張楚:“請你喝酒。”

張楚接住酒壇,沒察覺到酒壇上有化勁纏繞。

真的只是單純給他扔了一壇酒而已。

張楚看了看這壇酒,搖頭道:“不好意思,我只與朋友喝酒。”

青衣年輕人不管,右手揮動點鋼槍一轉,輕輕巧巧的挑開左手酒壇的泥封,仰頭灌了一口。

清冽的酒液順著他精致的下巴落在他的衣袍上,越發的放蕩不羈。

張楚看著他,問道:“你還未告訴我,我為何不敢殺你?”

“啊!”

青衣年輕人痛飲下一大口,酣暢的哈了一口氣,眯著眼笑道:“因為我是李無極啊,西涼李無極!”

他笑的時候,一雙星眸彎了月亮,很秀氣,也很好看。

很少能有男人,能將眼睛彎得這麽好看。

張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而搖頭:“沒印象。”

“那是你孤陋寡聞。”

李無極不在意地說道,語氣中充斥著一股近乎中二的強大的自信,“西涼天傾軍,總聽說過吧?”

張楚想了想,試探著問道:“西涼鐵騎?”

李無極點點頭:“我家的!”

張楚忍不住挑起嘴角,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種拼爹拼得如此之坦然、如此之理直氣壯的二代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他遇到的二代們,大都總是擺出一副“我能有現今地位、財富、實力,全是憑我自己的努力,和我爹、和我的家族沒有多大關系”的架勢。

連烏潛淵以前身上都有點這種氣質。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玄北州內的確沒人敢殺你!”

他直白,張楚也不跟他兜圈子。

西涼鐵騎的少帥,論地位,不比霍鴻燁低。

現在玄北州淪陷大半,只怕連霍鴻燁都要看西涼鐵騎的臉色,玄北州內還有誰敢跟西涼鐵騎的少帥過不去?

張楚心頭還是比較信李無極所說的話。

氣質這玩意兒,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二哈的氣質,即便是在狼群中不也那麽的耀眼麽?

就這哥們這一身逼氣天成的浪蕩氣,就不是等閑的富貴人家能養得出來。

李無極認真的說:“就算有人敢殺也肯定殺不了,你別看我現在是一個人,真要有人想害我,指定會有十個八個氣海大豪跳出來保護我!”

“哈哈哈……”

張楚終於忍不住了。

這哥們身上這股子不要臉的勁兒,堪稱骨骼清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