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吃罰酒

浩瀚的威壓,如同江河泛濫,迅速淹沒了整座流雲府。

早已入睡的流雲府百姓們,同時驚醒。

無數人捂著胸口翻身而起,納悶推開窗眺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暗道天色看不起來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啊,怎會如此沉悶……

只是,沒多少百姓注意到自家院子的看家犬,正夾著尾巴蜷縮在狗窩裏,恐懼的“嗚咽”。

更不會有多少百姓能看到,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們,這會兒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躺在床上、站在地面上,驚恐的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瑟瑟發抖!

越是大人物,此刻越是不堪。

有匍匐在地的。

還有屎尿齊流的!

夏蟲不可語冰。

飛天宗師的強大,只有接近的飛天宗師的氣海大豪們才最有感觸……

至於普通人,連感知飛天宗師強大之處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

這也和張楚無意為難這些普通老百姓有關。

否則。

他只需要在威壓中融入一丟丟的三相真元,一念之間就能震死成千成萬的普通人!

昏暗中。

張楚感覺到一道磅礴的氣機沖天而起,蠻橫的在他宛如幕布一般的威壓之中撕出一道口子!

下一秒。

一點無量光,照亮半座流雲府!

金光!

與張楚三相真元放射出的青銅色光芒,一東一西對峙!

那一點金光。

是如此的璀璨!

如此的明凈!

仿佛四月間的午陽!

又似八月間的麥田!

將張楚青銅色的三相真元映襯得越發的陰郁、壓抑,仿佛是什麽大反派、大魔頭的出場儀式一樣。

但張楚金木火三行齊修,金光乍現之時,他便明銳的察覺,這一股金行真元並不像它表現出來的這般光明、堂皇!

反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惻惻危險感……殺機四伏!

結合金蟬教是玩毒起家。

教主金蟬子之下,盡是些有毒的爬蟲……

張楚用腳指頭思考,也能猜到,這一股金行真元,肯定是某種變種金行元氣!

變種真元與本源真元,談不上孰優孰劣。

通常而言,本源真元更雄渾!

而變種真元劍走偏鋒,亦有奇效!

形象點比喻,就好比劍和針。

西門吹雪手裏的劍能讓一座江湖為之傾倒。

東方不敗手裏的針同樣能讓一座江湖為之顫栗!

重點不在劍和針。

而是在於劍和針在誰人手上!

……

金光升空的一刹那。

前一刻還在眺望夜空納悶的流雲府眾多百姓,齊齊回過頭,一個惡狗撲食撲上床上,拉過杯子蒙住腦袋,瑟瑟發抖。

像極那一只只蜷縮在狗窩裏瑟瑟發抖的看家犬。

狗子們畏懼的,是飛天宗師的力量。

而流雲府的百姓們,畏懼的是這片金光背後的主人。

……

青銅光與金光並未對峙多久。

雙方就有默契的拔高高度,然而硬頂著對方的威壓,徐徐上前!

在相距百丈之時間,二人同時停下步伐。

“尊下是誰,為何犯我金蟬教?”

興許是發現張楚並非南山州飛天,隱藏在金光背後的人影生硬的一字一頓問道。

張楚按耐著心頭怒火,淡淡地說道:“玄北州,北平盟張楚。”

金光中的人影沉默了半晌,略有幾分疑惑地問道:“我與尊下,是初次見面罷?”

呵。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連張楚是誰都不知道……

張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倒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

他是北平盟盟主,但底下人都做了些什麽事,他也不是事事都知道。

飛天宗師的時間和精力何等的寶貴?

怎麽能浪費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張楚面無表情地說道:“教主事務繁忙,些許小事,就不勞教主分神了,只是我手下幾個弟兄來南山州遊歷,無端端的就被貴教擄了,還在他們身上下了毒……勞煩教主將我的人,交還給我,順道解了他們身上的毒。”

金光中的人影沉吟了幾息,忽然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就是打聖獸主意的外鄉人……”

語言是一門偉大的藝術。

明明金光中的人影大離話講得爛得一匹,張楚卻清晰的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戲謔和輕蔑之意。

張楚捏著拳頭,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主了一拳懟上去的沖動。

今兒的事兒,他沒準備善了。

可怎麽著也得先解除了騾子身上的後顧之憂再說。

但這些越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肆無忌憚。

特別在得知他們是沖著朱雀來之後……

怎麽著?

知道了他們是沖著朱雀來的,就有理由搖人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