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九陽真經

此時的少林寺因為火工頭陀的事情,已然封山多年,寺內主持本來是想著在近幾年重開山門,不成想蒙古軍占領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少林寺僧人為求自保,只好繼續封山,不敢過問江湖朝廷的事情,偶有弟子下山,也只是遊歷而已,鮮少做出大事情來。

只是少林多年以來,威名一直不減,雖然封山,江湖之中卻無人敢惹,這是千年古刹武道源流的底蘊,便是江湖中的邪道高手提及少林寺時,也不敢有不恭之心。

楊行舟到了少室山之後,特意在山下伐木搭建了一處木屋,鍋碗瓢盆諸多事物全都弄齊全之後,方才在這裏住了下來。

他搭建的這座木屋頗像是獵戶在山間的簡陋住所,此時又是寒冬季節,倒也不引人注意,楊行舟還從未當過獵戶,在這山中新鮮了好幾天,獵殺了不少獵物之後,這才展開了盜經行動。

如今少林寺內幾乎就沒有高手,否則的話,天下五絕也不可能一個少林弟子都沒有,以楊行舟此時的本領,他出入少林無人能察覺。

不是哪一個年代的少林寺都有天龍世界裏的那種掃地僧,即便真有那種高手,楊行舟也未必就懼怕,大不了下毒暗算,武功再高,也未必就架得住他手中毒藥。

此時看守藏經閣的人正是覺遠,這覺遠和尚年紀不大,也就三十來歲,形貌端莊,頗喜禮儀之道,讀書讀多了,為人迂腐不堪,雖然是一個和尚,但卻不像是名滿天下的少林和尚。

因為九陽真經藏在達摩祖師親筆書寫的四卷《楞伽經》中,而既然這經書是達摩祖師親手所書,且不論有沒有武經在內,對少林僧眾而言都是了不起的寶物,甚至對於真正的高僧而言,《九陽真經》再牛逼,也只是強身健體伐毛洗髓的法門而已,遠遠比不上《楞嚴經》中的佛門開示的大道理。

特別是對覺遠來說,這哥們行事迂腐,一輩子都不懂武功,他一看到少林僧眾練武,便會繞道而走,覺得佛門弟子執著於武功皮囊的修煉,實在是偏離了佛門正途,因此對武功從來不感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乃是真正的佛門典籍。

《楞伽經》中被人書寫了《九陽真經》,覺遠傻乎乎的以為這也是達摩祖師寫的,因此便身體力行,傻乎乎的跟著學,他心中並未存有練武修行之心,反倒是進境極速,現在年不到四十,便已經有了一身絕頂內功,單論內功深厚,已經不下於中原五絕。

只是他不明武道,只知道自己修煉的只是尋常健身法門,從未往武功上聯想,雖然身輕體健百病不生,但也覺得這是祖師所傳心法,自己修行之後有此變化,倒也是應有之義,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這是一門了不起的武學心法。

這覺遠對自己看守藏經閣的事情極為盡力,每日裏都要擦拭書櫥,打掃房間,對於每一本經文擺放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晚上也會前來查看,搞的楊行舟花費了三個夜晚,才將《九陽真經》給抄錄了下來。

他抄錄之後,不急著修煉,而是又將《楞嚴經》和《金剛經》抄錄了一份,仔細揣摩。

這兩部經典非同小可,乃是公所承認的兩部佛門弟子人最重要,最廣為人知的佛門典籍。

金剛經是“知其然”,而楞嚴經是“知其所以然”,屬於心地法門,直指人心立地成佛,令人明心見性,是禪宗最正宗的修行路徑,早就脫離了“術”的範疇,而到了“法”的層次。

楊行舟此時武道修為上有了瓶頸,這種瓶頸其實不單單是他在武學認知上的瓶頸,更多的則是他在知識上的積累,他在武學上的積累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在別的知識儲備上卻有著很大的不足,比如對佛道兩家精神的認知,對天地自然的感悟,這也東西雖然不能化為武功的一部分,但卻能極大的提高人的知識寬度和視野,開闊人的胸襟,對於修行上其實也有著很大的促進作用。

當初王重陽說周伯通礙於胸懷見識,很難達到武學上的巔峰,說的就是周伯通太過癡迷練武,少了一種濟世救民的憐憫情懷,因此終生難以抵達決定之境。這句話其實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主要是看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功夫。

周伯通修煉的是全真教的正統功法,這種正宗心法,其心正則氣正,氣正則功行,因此修行正宗心法之人,大都要秉性正直之輩,不然心性與心法不合,終究難以達到絕頂境界。

道門正宗心法是如此,佛門心法也是如此,除了儒道佛三家之外的功法,別的功法倒是對心性沒有多大的要求,只要你資質高明,為人聰慧,又在練武上用功,自然進步神速。

就像桃花島一脈的功夫,還有明教的功夫,這些功夫對心性沒有半點要求,越是正人君子反倒越不能有進境,越是邪門人物,心中沒有明顯的正邪之分的人,反倒在修行這些功法時如魚得水,成為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