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吹奏

楊行舟五輪重音之後,雙手從瑤琴上拿下,手掌一翻,腰間玉簫出現在手中。

這曲譜公分為琴譜和簫譜,剛才楊行舟琴譜尚未彈完,陸柏便對他出手,雖然一指彈出,把陸柏彈飛,但畢竟曲意已斷,有了瑕疵,只能以重音結束琴曲,準備翻看一下簫譜。

定逸師太見他以重音震昏現場的門人弟子,更是將眾人視若無睹,忍不住怒氣勃發,手中長劍一抖,叫道:“楊行舟,看劍!”

劍光一閃,已經到了楊行舟面前,於此同時,泰山天門道人長劍對準了楊行舟,當頭下劈,何三七、聞天物等人也都一起出手,向楊行舟攻去。

楊行舟懷抱瑤琴,身子如同一朵煙氣一般冉冉升起,簫譜便如同被一股無形巨力凝在他面前,隨著他的身子後退而後退,看似風吹落葉緩慢的緊,可是眨眼之間便飛出大廳。

大廳眾人出手之時已經全無保留,勁風激蕩之下,整個大廳都晃了三晃,可是剛剛出手,眼前一花,楊行舟便飄然而出。

眾人急忙向外追去,只見楊行舟身如飄絮,盤膝坐在石榴樹的樹梢之上,瑤琴橫放膝頭,石榴樹梢隨風搖擺,楊行舟的身子也隨著樹梢輕輕起伏,輕功之高,匪夷所思。

衡山定逸師太喝道:“裝神弄鬼!楊行舟,你到底是什麽人?是特意來這裏搗亂的麽?”

身子沖天而起,長劍刺向楊行舟小腹,她知道楊行舟的厲害,這一劍刺出,正是恒山派的絕招,叫做“煙籠寒沙”,劍尖在還未觸及楊行舟小腹時,陡然一震,化為漫天劍光,輕紗薄霧般將楊行舟全身籠罩,旁觀之人見她劍法如此精妙,齊聲叫好。

眼看定逸師太劍光罩體,忽然一縷簫音從劍光中響起,這簫音極低極低,似乎稍一分心便即難以聽到,令人一聽之下忍不住屏氣凝神,全部精神都集中到這一縷簫音之上。定逸師太劍光陡然收起,身子輕輕落地,面露訝色。

她這一劍本是殺氣騰騰的一劍,但聽到簫音之後,殺氣瞬間消散,真氣凝滯之下,當即收劍回撤,身子重又返回原地。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楊行舟盤坐石榴樹上,玉簫聲動,一縷縷簫音正從手中玉簫中傾瀉而出,剛才在他面前的琴譜卻已經消失不見。

這簫音悠悠揚揚清亮柔和,又夾雜幾分纏綿入骨之意,簫聲連綿不斷,眾人心頭一蕩,臉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熱血沸騰,就只想手舞足蹈地亂動一番,方才舒服。

定逸師太伸手踢足,立時驚覺,竭力鎮攝心神,喝道:“這人有妖法,簫音有古怪!大家夥快堵住耳朵……”

話音未落,身子忽然一震,雙手忍不住輕輕揮動,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容來,目光微微渙散。

她是恒山派神尼,經年鉆研佛學定力深厚,連她都受簫音感應,難以自持,旁邊一群俗世高手則更為不堪,一個個在院內亂轉狂舞,舞到後來各人自撕衣服,抓搔頭臉,條條血痕的臉上卻露出呆笑,個個如癡如狂,似乎渾不知疼痛。

旁邊天門道長連聲怒喝,聲音之中充滿了驚惶之情,手中長劍揮舞,劍光霍霍,卻是無法靠近石榴樹前三尺,似乎那樹下有一層無形屏障,將他擋在了外面。

楊行舟簫音越來越低,卻越發的嬌媚,如同含羞佳人在燭光之下扭頭側顧,欲迎還拒,昏黃燈燭火,白玉佳人面,令人血脈噴張,色授魂與,渾然不知身子何處。

定逸師太雙手合十,輕輕盤坐於地,口中不斷念誦經文,以佛門唱經之法來抵抗楊行舟這詭異如魔頭誘惑的簫音。

楊行舟簫音飄飄渺渺,充斥了整個劉府,片刻之後,劉正風從後院奔出,叫道:“楊大俠,你繞過我們大家吧,再吹下去,大家夥可都經受不住了!”

他邊叫邊走,道:“楊大俠,你這是什麽曲目?”

此人喜歡音律入了魔,在這等緊要關口,還不忘問楊行舟洞簫的曲目名字。

楊行舟收起玉簫,飄然落地,笑道:“這是我學自東海桃花島主的曲子,叫做‘月夜春潮’,很是有點意思。怎麽?你們這點簫音都經受不住麽?就這便是五嶽劍派高手實力麽?嘿嘿,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嵩山派的幾個家夥高明,四個小貓與一個大蟲互相結拜為兄弟,嘖嘖,前景大大的不妙啊!”

他說到這裏,眼睛看向遠處的屋頂:“可是華山派的嶽不群?你倒是有點定力,看來華山派的內功果然有點門道。”

遠處屋頂上一聲長笑傳出,一個青衫書生身子閃動從屋頂上飄然而下,緩緩踱步前來,輕袍緩帶,右手搖著折扇,神情甚是瀟灑。

他對著楊行舟抱拳行禮,道:“華山嶽不群,見過楊大俠,這幾日兄弟行走江湖,對楊大俠的名字當真是如雷貫耳,短短兩月時間,你便誅殺了兩百多名黑道群豪江洋大盜,這等本領,嶽某自愧不如。今日聆聽簫音,才發現楊大俠在音律一道上竟然也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果然天縱奇才,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