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琴和簫

繪畫這種手藝,楊行舟在接觸到無名功法的時候,便已經生出想要學習的念頭,後來到了連城訣世界,看到血刀經上繪制的人形練功圖譜,這種想要學習繪畫的念頭則更為強烈。

在闡述一些問題或者說明一些東西時,畫面本身比言語和文字更具有直觀性,有時候在描繪某種東西時,即便是口才再好,也難以完全形容上來,畢竟語言和文字都有其局限性,說的天花亂墜,也未必能將一件事物說清楚。

而圖畫則不一樣,是什麽就畫出來,一眼可見,清清楚楚,絕不至於出現謬誤,不過要想畫的形象,畫出精氣神來,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有關武學心法的傳承畫像,更容不得半點謬誤。

楊行舟為了學習繪畫技巧,找了不少人學習,東西方的繪畫都有涉獵,他當時一手締造了大明王朝,是統治整個大地的王者,能有資格當他繪畫老師的人,自然非同小可,任何一個人拿出去都是大師級的人物,因此楊行舟非但書法水準過硬,便是繪畫水平也是少有人及。

他當初師從黃藥師,在黃藥師身邊學習琴棋書畫諸多技藝,後來又汲取各個流派的書畫風格,幾十年後,早就將諸多技法融為一爐,無論是西方畫還是東方畫作,都到了大師級別,並不遜色同時代的畫師。

此時在梅莊小試牛刀,自然不同凡響,將這布袋和尚畫出之後,心念動間,將一門武學心法也融入其中,這門心法是他臨時所創,借鑒了少林派一些內功的基礎,在繪制這幅畫的時候,靈感迸發,忽然就繪制了出來,為求形象,更是將一只小松鼠畫在布袋和尚肚子上,這是將松鼠當成了心法的指示箭頭,只要能與這幅畫產生感應,觀畫之人的氣息自然能隨之而動,運轉開來。

他這潑墨繪畫,所用時間極短,畫作卻是極精,江南四友胸中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人,自然看出楊行舟畫功精深,技法驚人,絕非丹青生所能相比,知道這一局又是自家人輸了。

四人中只有丹青生感應到這幅畫作中蘊藏的武學心法,待到他驚聲出口之後,黃鐘公等人才發現異狀,一個個看向楊行舟的目光中,都透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四人中黃鐘公功力最深厚,眼力也最高明,看到楊行舟這幅畫作之後,搖了搖頭,對丹青生道:“四弟,認輸吧,在畫功上面,你比楊少俠可是要差遠了。”

丹青生道:“是,楊兄弟畫功驚人,潑墨大寫意,當真猶如行雲流水,一幅畫作幾乎是一氣呵成,衣服的褶皺一筆而成,這種氣勢太過驚人,我是說什麽也比不了的。”

他對楊行舟彎腰行禮,道:“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楊兄弟書畫雙絕,可是比我們要強多啦。你剛才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非但武功不行,便是書畫一道也差勁的很。”

楊行舟哈哈大笑:“四莊主也不比如此妄自菲薄,你的書畫功底還是有的,只不過距離一流畫師還差了幾分。便如同下棋一樣,力鬥搏殺,那是第九流的棋品,一二品的高棋卻是入神坐照,胸中自有乾坤,面上卻是不顯。”

他說到這裏,看向旁邊的黑白子,道:“二莊主,你說是不是?”

黑白子點了點頭,道:“說的不錯!”

他頓了頓,道:“請到我棋室手談一局。”

他是弈棋之人,心中自有計較,未慮勝先慮敗,見楊行舟在書畫方面造詣深厚,怕是在琴棋之道上的造詣也未必就差,若是與他對弈,實無勝出把握,為求不至於輸的太難看,因此提出只對弈一局。不說什麽三局兩勝,五局三勝的比法了,萬一三局三負,那將更是丟人現眼。

楊行舟見他相請,當即笑道:“好,就與二莊主對上幾局。”

黑白子道:“一局便可,咱們隨便下下。”

當下黑白子帶頭,眾人在後,向他的棋室走去。

進入屋內,只見好大一間房中,除了一張石幾、兩只軟椅之外,空蕩蕩的一無所有,石幾上刻著縱橫十九道棋路,對放著一盒黑子、一盒白子。

這棋室中除了幾椅棋子之外不設一物,當是免得對局者分心。

黑白子走到棋盤一邊坐下,道:“誰來猜子?”

圍棋之道,有為求先手,有的棋手會手抓一把棋子,讓對方猜測單雙,猜對了便下先手,所以黑白子才有此問。

楊行舟曬然一笑:“何必如此麻煩,你下先手便是。”

黑白子也不客氣,知道楊行舟有此言語,那是抱有贏定自己的把握,才會說出如此的話來,下棋猶如戰爭,講究寸土不讓,誰先手,誰後手,影響極大。

楊行舟既然讓黑白子先走,黑白子自然不會謙讓,當下手拿黑子,放在了邊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