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東郊

唐姍姍說了半天，說的口幹舌燥，沒有聽到肖止哼一聲，她小心翼翼的擡頭，發現這位肖道長負手而立朝著夜空閉目，忍不住道：“您看可以嗎，只要您願意幫忙，姜老爺一定會賣您這個面子……這件事成了，我們兄妹倆定為您做牛做馬！！！”

她四個字“做牛做馬”充滿決心的說出，肖止頓時睜開眼睛，他剛才想著靈氣的事情，沒有聽清楚唐姍姍後面說的都是什麽……

但沒關系，因為結局都一樣。

肖止淡淡說道：“唐姑娘高看我了，貧道只是個普通的道士罷了，如何能左右以前是捕快出身的姜老爺呢，再說了，你的靈魂之火已經是血腥氣環繞，你哥靈魂之火的赤紅恐怕遠在你之上。你們出身固然可憐，但被你們害死的人他們也同樣可憐……”

唐姍姍意識到肖止不肯幫忙，她猛的站起來，咬著牙：“這個世間倫理道德已經崩毀，是非對錯老天都分不清楚，你難道讓已經腐到骨子裏的清廷來辨分？

我們出生的時候，誰也沒想當壞人呀，是這肮臟的世道把我們活生生逼成這樣，這是我們的錯誤嗎？

你以為自己當了道士，就能高高在上對我們進行審判，那不過是個偽善者？”

肖止目光幽幽，唐姍姍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只是下意識後退一步。

肖止搖頭笑了：“你錯了，貧道不會特意糾結善惡的根源，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沒人生下來就想當惡人，因此很多惡人追溯他們的人生往前，可以說全是好人，只是因為太多不得已的原因墮落了自己，有的為了生存，有的為了名利，紛紛踏入泥潭……”

唐姍姍盯著他：“你想說什麽？”

肖止道：“我要說的很簡單，不管擁有怎樣的過去，只要你做了事，都要準備好承擔後果。你和你哥當了馬匪，四處燒殺劫擄，被人抓住處刑，那是你們可能要面對的果。我行走大江南北殺僵屍，有天若是道行不足被僵屍所殺，那也是我可能要面對的果。”

這樣粗暴的言論，讓唐姍姍有些傻眼，她原以為肖止會說一些什麽勸人向善的話。她看起來有些沮喪的抱拳：“既然如此，那麽珊珊今夜就要離開這姜家，還請肖道長不要阻攔……”

肖止道：“我來富康縣只為僵屍的事，你要如何是你的事，不過貧道勸你一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跟姜老爺認真坦白一切……如果只是單純逃跑的話，貧道不攔你，同樣也跑不出去。”

唐姍姍有些淒笑：“我和哥哥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沒差別，肖道長就此別過！”

她渾身一抖，外衣脫落，居然在裏面穿了黑色夜行衣而且腰間還纏繞著腰包，雙腳發力飛躍出去，猶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輕盈。

這只蝴蝶還沒輕盈兩分鐘，暗夜裏，微弱的破空之聲響起，蝴蝶剛站在姜家最外圍的墻頭上，肩膀就被一支暗箭射穿，箭頭有機關，猛的張開猶如梅花，箭尾連接著一根長長吸鐵繩，細繩繃緊，唐姍慘叫一聲被拉回去……

姜老爺站在不遠處閣樓上，他手裏握著一把硬弓，面容陰冷的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唐姍姍：“真以為自己能逃出姜家嗎，肖道長既然給了你建議，說明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我姜某不會不給面子，只可惜這面子被你親自丟了……算了，來人！！！”

姜老爺受到肖止這幾天的熏陶，花錢也不再那麽小氣，兒子變聰明了，為了他的安全，特地親自聘請了好幾個江湖高手作為護院。他聲出，立即來了幾個漢子粗暴的提起唐姍姍。姜老爺跳下來抓住箭枝輕輕一轉，箭頭收縮拔出來：“給她隨便上點藥，關到黑屋裏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唐姍姍被拖走後，姜老爺幾個踏步飛身而起，落在肖止旁邊：“讓道長見笑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兒子取了個這麽壞媳婦，但卻因禍得福來了道長您治愈了頭疾。”他見肖止有些心不在焉，略微尷尬咳嗽兩聲：“對了，道長想要調查有關僵屍的事，剛剛收到信息了，請看……”

他說著打開一張折疊的黃紙，那是一張很大的圖，彎彎曲曲的畫了類似蜘蛛網的東西。

肖止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那片將軍墓附近的大地圖？”

姜老爺道：“道長好眼力，的確是那附近的地圖，那些江湖高手和術士經過這幾天日夜不斷的調查，結果發現了一個驚天事情！富康縣東郊那片地下區域蘊含著很深的陰氣，有很多埋葬的屍體都發生或多或少的僵化，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醒來，術士們當場拾取荔枝柴燒毀了……”

他指著那蜘蛛網一樣的地圖：“這是東郊地下陰氣走向圖，看起來很像個蜘蛛網，高手們一邊調查一邊繪制地圖到中心地帶的時候，發現一個很深的地洞，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哪怕用繩子綁在腰間跳進去再馬上拉出來，除了繩子上沾染的血跡，還是不見人影，裏面漆黑一片，所以圖的中央直接留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