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7章 來到河東的鯰魚

聽到薛氏與司馬氏都答應解決一年的糧食問題,韓琦心緒大暢,高興地拿起了酒杯,滿飲了一大杯,笑道:“曹璋這個書呆子居然還讓你們為難了?”

“書呆子?”司馬範冷笑一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以前我也見過曹璋,的確是一個書呆子,意氣用事,與其父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這一次再見,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巧舌如簧,鼓動起人來,簡直是舌燦蓮花啊。我家裏,已經有不少的小子被他蠱惑的五迷三道,不知自己為何物了,居然敢到老夫面前叫囂,被我施以家法狠狠地揍了一頓之後,這才老實了一些。”

“我家也差不多啊!”薛均也是搖頭嘆息,“現在族裏人心浮動,韓尚書,一個家啊,最怕心散了,心一散,隊伍可就不好帶了,您久在行伍,當明白這個道理。”

“我家亦是如此!”又一人站了起來,怒道:“韓尚書,這個曹璋如果再不滾出河東,可別怪我們對他不客氣了。河東地面之上,可也不是沒有盜賊響馬黑幫的。他要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自討的,怨不得我們。”

“胡說些什麽?”韓琦沉下臉來,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曹璋是什麽人不用我提醒你們吧?曹信不用說了,那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當年在鎮州城下,自己的親外甥,說射死了就射死了,你們敢動他的兒子,信不信轉眼你們一個個死於非命。就算曹信不動,曹璋的女人又是什麽人?那是李澤的親信李泌,一個心狠手辣比之曹信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人物,要是她的男人死在河東,你們信不信她敢帶著千牛衛直奔河東,把你們全族上下殺得幹幹凈凈?她可是一個江湖賣解女人出身,你們信奉的那一套規矩,在她那裏,就是一個屁。”

“可也總不能由著曹璋把這河東攪得烏煙瘴氣吧?”薛均有些惱火地道。

韓琦冷哼了一聲:“當然不能讓他把河東攪得不能安寧!但你們就沒有反思一下嗎?為什麽他一來,就讓你們坐臥不寧呢?為什麽他能成氣候?你們平時對那些旁枝偏房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偏心一些無妨,誰還沒有一點親疏之別呢?但這事兒不能太過分啊!特別是那些有才能的,更是要籠絡有加,可據我所知,你們對那些有能力的,反而打壓得愈是厲害。”

薛均有些尷尬地道:“韓尚書,這嫡庶之別,還是要分清楚的,要是偏房旁枝的實力過於強大了,必然會威脅到嫡房啊,這在以前可是出現過的。”

韓琦盯著薛均道:“這話,你在我這裏說說就好了,在外頭,可不要亂說,別忘了,李澤就是庶房出身,不不,他甚至還比不上庶房,所以他對這嫡庶之別可是痛恨得緊。”

“這我們當然知道。韓尚書,這曹璋必須攆走。”

“攆走這是可以的,但是記住羅,別過分。”韓琦點了點頭道。

河東是他的基本盤,他也不願意曹璋這條鯰魚把清水給鼓搗渾了,水一渾,可就不知道裏面到底藏著一些什麽了。

“那好,有了韓尚書這句話,我心裏也便有底了。”薛均道。

“千萬不要過火。前段時間,不少人在河東死於非命,這筆賬,有人可記著呢!”韓琦冷笑道:“這件事情的首尾,處理得幹凈一些,千萬不能留下一點把柄,據我所知,禦史台已經在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了。”

司馬範嘿嘿一笑:“哪些人可不是曹璋,沒名沒份的潛來我們河東搞事,死了,也算是白死。那些禦史台的,走明面上來也就罷了,要是仍然黑不提白不提地想來我們河東搞事,只怕也活不長久。”

“不要當別人都是傻瓜。禦史台吃了一次虧,這一次再來,還不會提高警惕?禦史台有明暗兩套人馬,暗的那一套又與內衛連接在一起,你知道誰是他們的人?往來河東的人哪麽多,你能把他們都殺掉?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韓琦警告道:“水利工程貪腐案剛剛掩蓋下去,但我們內部不引以為戒的話,這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如果連二接三的出事,便是我與薛尚書也掩蓋不下去的。所以,安綏如果敗,我們河東軍頂上去的話,那這一仗,不但要打贏,還要打得漂亮,也只有如此,我們說話的聲音就能更大。一俊遮百醜,知道嗎?只要仗打贏了,什麽就好說,要是仗打輸了,說什麽也白搭。”

“韓尚書放心,我們知道輕重的。”薛均,司馬範等人都是點頭表態,必然全力支持李存忠大將軍打好這一仗。

“那好,有了你們這句話,我在武邑,也算放心了。現在陛下的身體已經一天天好轉,等到陛下能夠出來理事了,我們的實力便會更上一層樓,有了陛下的牽制,李澤的權力會受到進一步的遏制的。”韓琦欣慰地點了點頭。“來來來,我們喝酒,薛公,把你的那些歌舞伎們換出來再跳上一曲,不過啊,還是讓她們穿得暖和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