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5章 各有想法

劉元提了一壺酒,端了一盤燒雞,看了一眼屋子裏正吆五喝六地吃著酒,劃著拳的一眾同伴,微微一笑,反腳掩上了房門,走了出去。

營房之外,一株大樹之下,葛彩靠在樹上,正一塊一塊地撕著一個白面饅頭吃。

“看什麽呢?”劉元走了過去,將酒遞給葛彩。

葛彩瞟了他一眼,接過酒壺,道:“這寶應城,也相當繁華啊,比我們武邑也差不了多少。”

“這裏可是揚州!”劉元笑著說,卻又突然反應了過來:“你來自武邑?”

葛彩微微一笑,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卻是將劉元遞過來的燒雞推了開去:“吃不得這些了,再吃,以後就更沒人要了。”

劉元哈哈一笑,撕了一只雞腿咬了一大口,從葛彩手裏接過酒壺,自己也喝了一口,“說句老實話啊,現在美酒燒雞的吃著,心裏卻還在想著你的雜面煎餅子,你說是不是有些賤骨頭?”

葛彩翻了一個白眼,“即便是現在你想吃,我也沒得空做。”

“那等以後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劉元笑道:“吃了你兩年的雜面煎餅,還真是吃順味兒了。說句實話,我是真沒有想到,你和我也是一樣的人,不不不,你的職銜可比我高。”

葛彩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從武邑來的,職銜比你高一點也不稀奇。”

“你以前在哪支部隊?不會是右千牛衛的吧?”劉元有些吃驚地道:“柳大將軍麾下有不少女軍官的,你有這麽硬的靠山,跑來這裏做什麽?”

“我不是跟夫人的,我以前是跟著大姐頭兒的。”葛彩搖頭道。

“大姐頭兒?是誰?怎麽沒聽說過?”劉元瞪大了眼睛,葛彩自己都是昭武校尉了,她的上司,最起碼也是將軍起步了。

“哦,大姐頭是李泌。現在是衛尉寺的少卿。”葛彩道:“當年在大青山的時候,我就是跟大姐頭的,後來也一直跟著她。”

“原來是她?”劉元恍然大悟,“你這靠山也夠硬啊,幹嘛還跑到這裏來?”

葛彩嘆了一口氣,道:“當年在危月燕中,有很多姐妹的,我從小就吃得,倒是愈長愈胖了,也常被人恥笑欺負,也就是大姐頭護著我,那些姐妹們學得東西可多啦,棋琴書畫,針炙醫藥,我呢,學啥啥不會,吃嘛嘛不剩,就只剩一把子力氣了。”

劉元卟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麽可笑的?”葛彩瞪了她一眼。

“兩年前,大姐頭嫁給了曹璋,我總不能不輩子跟著大姐頭兒吧,在武邑,像我這樣身份的人,打仗的機會極少了。其實即便在別的軍隊之中去,也不太可能讓我一個女的領兵。剛好有這樣一個機會,我便求了大姐頭兒讓我過來了。”葛彩道。“我一定要成為一個獨擋一面的將軍,就像大姐頭和夫人一樣,看那些當初笑我的人還笑不笑得出來。”

“看來你當初受了不少氣啊?”劉元若有所思地道。

“一個女軍官,在軍中本來就很難立足的。再加上我又這模樣兒,自然就更不受人待見了。”葛彩道:“我總不能受了欺負就去找大姐頭兒告狀吧?也不能受了欺負就跟人拳腳相加吧?出來幹這事兒,正好。”

“難怪你這麽兇?”劉元哈哈一笑:“來到寶應,秦疤子都被你找借口揍了一頓,是在立威嗎?”

“有什麽辦法?”葛彩道:“現在要打仗了,而且還是極兇險的仗,要讓這些血裏火裏爬出來的人服我,就只有憑拳頭,不然我一個女人,怎麽壓服他們。一個兇悍的母夜叉,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好的。”

劉元又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你怎麽不找我?”

“估摸和你打,要輸!”葛彩倒是毫不掩飾。

“我可以故意輸給你的。”劉元道:“就算酬你經常給我的雜面餅子裏加大肉片子的恩情。”

葛彩哼了一聲,“說來說去,你不還是看不上我嗎?”

劉元一滯,卻是說不下去了。

“沒事兒!”葛彩卻是灑然一笑:“我也就是看你順眼,你看我不順眼,那就沒啥了。拿得起,放得下,以後咱們還是砍得腦殼換得氣的兄弟呢!說說吧,你怎麽來的這兒?”

“我是義興社員!”劉元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為萬世開太平,哪裏有需要,我就願意到哪裏去。”

葛彩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才道:“你是個真漢子。你以前在那支部隊服役?”

“左驍衛。”劉元道。

“左驍衛出事了!”葛彩道:“你知道嗎?覃新明秦將軍跟我說的。”

劉元搖了搖頭。

“說來也巧,這一次過來統籌指揮的也是左驍衛的,負總責的是李浩李中郎將,而我們這些陸上部隊的頭頭,叫任曉年,綽號任大狗,也是左驍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