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引路人

只一拳,人就飛了起來,這種只有在功夫動作片裏面出現的場景,讓所有人都為之驚愕。

抓奸事件的結局,讓所有人都沒有能夠預料得到。

泰哥給我一拳打得噴血,這個已經算得上輕傷了,自然引來了警察,我可悲地在一個月時間內,第三次地進了局子,好在後來經過老金的幾番斡旋,並且答應不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之後,躺在醫院的泰哥才答應了不追究我的責任,但我卻不得不離開這個工作和奮鬥了一年多的台灣公司,同時也失去了這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離開公司那天晚上,老金和銷售部幾個關系不錯的同事給我踐行,那天老金的情緒特別激動,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拉著我的手就哭,說是他連累了我。

對於這話兒,我也很難過,但並不後悔自己當時砸出去的那一拳。

沒別的,爽快。

如果時間能夠再次倒回過去,即便是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再一拳揮過去。

因為我是個男人。

因為劉慶泰這孫子,太他媽不是人了。

那天我陪著老金喝了很多,我知道那天的事情過後,馬麗就從老金的住處搬了出去,兩人算是徹底分個手,我還聽小劉說看見馬麗在醫院的病房照顧泰哥,一對狗男女似乎已經完全看開了,完全並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要知道,泰哥在台灣可是有家有室,有兒有女的,他大兒子都十八歲上大學了,上次考上了台灣交大,還請全部門的同事去吃過飯,我們都還隨了份子錢呢。

而且我還知道,老金和馬麗在一起的這些時間,給那女人花了不少錢,估計現在手頭上都在捉襟見肘,所以才硬著頭皮,還在泰哥手下幹著活。

人世間的不如意便是如此,雖然不甘,但終究沒辦法反抗。

喝過了踐行酒,我離開了公司,開始奔波於鵬城的幾個人才市場,想要趕緊找到新的工作,養活自己,只可惜想要再找到像祥輝那樣的工作很難——要知道98年的時候,當地普遍的工資水平只有四五百,而我在祥輝的基本工資都在一千五以上,再加上不菲的銷售提成,在當時已經算是非常高薪的工作了。

以我的條件,想要再遇到差不多的,真的很難。

習慣了高薪工作,我很難再去找尋薪酬太低的活計,心態失衡,如此奔波於鵬城幾個特別大的人才市場,高不成低不就,讓我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類似的工作,面試的時候感覺都挺好的,結果沒過一會兒,人家突然問我,說我以前是不是在祥輝幹過?而且還打過領導?

一句話,讓我心中生出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祥輝在行內雖然並不算是龍頭,但至少也能夠排進前五,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幾家公司既是競爭對手,又都有些聯系,我不知道泰哥是怎麽跟人說的,但我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去揭老金的瘡疤,畢竟老金在行內,也是有面兒的。

如此蹉跎一個月,我發現自己的財務有些緊張了。

雖然我之前靠著高業績,的確是賺了一些錢,但因為日常開銷和往家裏寄錢之類的開支,再加上搬家時交了三個月的房租,我手上的錢本來就不太多了,結果上次在梅州的時候,手機丟了,那可是公司配備的,98年時候的手機跟後來可不一樣,貴得讓人吐血,這個又賠了一筆,導致我手頭越發拮據。

除了經濟緊張,我還有另外一個煩惱,就是自己的身體。

自從那天將泰哥打傷之後,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每當自己的情緒激烈的時候,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有的時候力量會突然增長,手上的力量十分強,我甚至試著直接將那不銹鋼的勺子給毫不費力地弄彎去,然而平日裏的時候,我想要擁有這樣的力量,卻發現完全不行。

它就像《天龍八部》裏面段譽的六脈神劍一樣,一點兒都不可控。

除此之外,屁股上面那一小截尾巴也讓我十分郁悶,盡管我可以穿了比較寬松的褲子,在鏡子裏也看不出來,但我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總感覺別人在用詭異的目光盯著我,仿佛能夠透過褲子,看見那玩意兒一樣。

這事兒我備受煎熬,甚至沖動到想要去醫院動手術,將它給割了。

然而說到動手術,又回到了先前那個問題。

沒錢!

如此心煩意亂了一個多月,一天老金找到了我,說他認識香山一家電子廠的老板,他們那兒需要招藥水車間的工程師,問我要不要去試一下——雖然沒有提成,但工資一千六,還算是不錯了。

我在鵬城待得煩躁無比,現在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機會,自然沒有拒絕,當下拿了老金給的名片,就準備回家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