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七星橋,金蠶絲

聽到邱文東的聲音,我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馬一嶴也是十分謹慎,伏在那兒,就如同一坨死物一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很顯然,他對於上面路過的家夥也是十分忌憚的。

而隨後,我也聽到了笑面虎的聲音:“如果讓我再碰到那條小蛇娃,我要是不能死他,我就不姓霍。”

他憤怒難平,而邱文東也是火氣十足:“還有搶我東西那小子,狗日的,我活了這麽久,還沒有見到過從我手裏占便宜的人,這小子是頭一個——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鬼地方冒出來的,真給再我碰上,我一定要將那小子的腦袋給擰下來,用腸子給絞上三道,再給它塞進谷道裏面去……”

邱文東用極為惡毒的語言詛咒著,話語裏面深寒的惡意讓人動容,隨後兩人又講著話,不過已經走開很遠了去。

我等人走遠了,擡頭看了一眼馬一嶴,但他還是沒有動。

一直到過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的樣子,馬一嶴才低聲說道:“我先上去,給你信號之後,你再上來。”

說罷,他開始往上攀,沒過一會兒,吹了一聲口哨之後,我也攀爬上去,站穩之後,馬一嶴從包裏拿出了打火機來,將火把重燃之後,然後對我問道:“這兩個人,就是你剛才說在蛇窟遇到的那兩位?”

我點頭,說對,尖嗓門那個叫做邱文東,據說秦梨落的說法,是贛西近年來風頭很盛的一位新生代夜行者,另外一個叫做笑面虎霍得仙的,是……

沒有等我說完,馬一嶴臉色嚴峻地說道:“笑面虎霍得仙,黃泉引東興十八羅漢之中的白紙扇,這人太有名了,我聽過的。”

我忍不住問道:“這人,很厲害,你能幹得過他們呢?”

馬一嶴認真想了一下,搖頭說道:“與人拼鬥這事兒,並不是馬走日象走田,那種實打實的對比,它屬於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才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不過真的要論起來,那邱文東我不太了解,而這笑面虎霍得仙,我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聽到他說得謹慎,我越發緊張起來,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馬一嶴思索了一下,說從目前來看,局勢反而明了許多——進入這霸下秘境裏面的,有我們兩個,有胡車,有黃泉引的三人,再加上港島霍家的三人,以及秘境的守陵人一族,嘿,本以為是一個秘密的局,沒想到鬧成這樣,所以說,“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果不其然。

感嘆一番,他看著我,說侯子,你的想法呢?

我說都已經走到現在這兒來了,行百裏路半九十,我肯定是要找到弱水的,不然前面所冒的生死都白費了。

馬一嶴點頭,說很好,我沒看錯你,混江湖,講究的就兩點,第一,審時度勢,第二,那就是敢於進取的勇氣。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接下來勸你的話也收起來,不過還有幾件事情我得跟你講——這個地方,十分危險,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受傷、甚至死亡,再有一個,你剛剛入行,什麽都還很生疏,就算是你天資聰穎,血脈傳奇,但還是不要逞強,遇到什麽事情,讓我頂在前面,知道麽?

他說得很是真誠,我想要反駁,然而看著他那黝黑的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言。

做人就得有眼色,得醒目一些。

這個時候,太多的推脫和糾結,都是不合時宜的。

兩人開始往前方繼續走去,因為知曉敵人的厲害,所以我們顯得特別小心,並沒有魯莽地向前,而是且走且停,盡可能不會被人在這兒埋伏。

大概是有幾波人走過的緣故,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了之前的兇險,許多機關似乎都有顯露出來,但除了有鮮血灑落,讓我們知道這兒出了事之外,倒也沒有瞧見別的東西,很顯然,無論是之前的胡車,還是後來的小屁孩子,以及邱文東、笑面虎等人,都毫無障礙地通過了。

往前是什麽?

邱文東說了,秘境內府,也就是霸下秘境真正核心的地帶,而在那個地方,不但有能夠助我渡劫的弱水,而且還有更多千古流傳下來的好東西。

就算是這兒有個什麽守陵人一族,但終歸還是有好東西留下來的。

這些東西,可都是真正的寶貝。

隨便一樣,都是價值連城,讓人十分期待的。

不過越是如此,路途越是艱險。

我們走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瞧見過翻起的尖刺釘板,也瞧見過強酸蝕地,有刀陣也有箭雨,這樣的機關即便是有人趟過了,都還有漏網之魚,要不是馬一嶴對這些機關有所了解,並且十分謹慎,說不定我們就著了道,交代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