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氣焰囂張

對於許多事情,你不認真去做,永遠都不知道,它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困難。

只要你能夠找到正確的辦法。

如果是之前,我或許並不會如此刻那般執著,也不會忽悠著三叔跟過來找尋,最主要的,是對於未知的恐懼和害怕,會下意識地將希望寄托於別人的身上去。

然而這幾個月夜行者的“奇妙”經歷,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永遠都沒有人會比你自己,更值得信任。

所以我才過來了,挨家挨戶地詢問。

終於,我們從那個準備關門歇業的快餐店老板手中,得到了盤踞在火車站這附近那幫叫花子的地址。

東街胡同裏。

除了地址之外,快餐店老板還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比如那幫叫花子的人數,大約在十二到十五個,有孩子,至少有五個以上,另外還有一個女人,年紀有點大,估計是某個家夥的老婆。

另外那個瞎了左眼的老乞丐並不是這幫人的頭。

他們的老大,是一個叫做“胡爺”的中年胖子,那家夥因為形象的緣故,並不出攤,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租住的那個小院子裏。

他們的管理很嚴格,每個人都需要給胡爺上供,稍不如意,就會被打。

他送飯的時候,經常聽到裏面有哭聲傳來。

說完這些,老板跟我低聲說道:“那啥,小老弟,我跟你說這些,也就是嘮嘮——總感覺那幫人不像是什麽好人,所以才跟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外傳,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要是惹了麻煩,可就不劃算了。”

他願意提供信息,但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這事兒我也理解,給他道謝之後,往外面的街道走,上了車之後,三叔問我,說咱們要不要直接去報警?

我搖頭,說不,不用——警察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咱們紅口白牙,空口白話,我們先過去,偷摸著試探一下,等真正確定了之後呢,再去找警察來,這樣比較妥當。

三叔有些擔心,舔了舔嘴唇,說人家可有十幾個人啊,要不……咱們回村叫些後生來?

我笑了,說三叔,別怕,我們就只是去看看,用不著跟人沖突;再說了,一會兒你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你車子不要熄火,要真的出事兒了,我就跑過來,上了車,你一腳油門轟下去,還怕他們?

三叔得了我的安慰,沒有再多說,而是開著車,往東街胡同駛去。

到了地方,我沒有讓三叔跟著,下車的時候,他有些不放心,喊我道:“大漠啊,你小心點,不行咱們回去喊人,犯不著冒險。”

我笑了,說三叔,沒事的,龍潭虎穴我都闖過,何況這點兒老鼠窩子?

三叔瞧見我自信滿滿,精氣十足,豎著大拇指,說咱們九龍灣的年輕人裏,論人品論膽量論能力,你算是頭一個。

我帶著三叔的盛譽走進了燈光昏暗的巷子,緩步行走著。

沒多一會兒,我就來到了快餐店老板所說的出租屋前,這裏也有一個小院子,外面墻上鑲嵌著破碎的玻璃,看上去像是專門弄上去的。

因為旁邊的人家,都不會這樣子。

這邊的位置距離主街要遠一些,十分偏僻,也沒有什麽路燈,整個一條巷子,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人。

我走到了圍墻邊,將耳朵貼在墻面上。

用弱水沖洗經脈和骨髓之後,我整個人的身體素質都變強了許多,聽力也十分發達,能夠聽到屋子裏有動靜,是劃拳喝酒的聲音。

而院子裏,則沒有什麽動靜。

我聽了一會兒,瞧見左右沒有人,便深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好幾步。

隨後我一個助跑,兩腳蹬上了墻,一個翻身之後,落在了院子裏。

我雙腳落地,輕盈如鳥。

院子裏很亂,有好多亂七八糟的垃圾和汙水,充斥著一股讓人惡心的臭味,裏面的屋子裏,半敞開的門裏有燈光出現,我沿著墻根往裏走,正想要靠近呢,突然間裏面吱呀一聲響,走出了一個人來。

我瞧見那人過來,趕忙往旁邊的一個泥筐躲去,瞧見那人朝著我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沒想到那人走到了我旁邊不遠處,開始撒起尿來。

嘩啦啦,一泡尿撒完之後,那人回到了屋子裏,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聽到有人罵道:“好你個張老四,這兒明明有茅廁,你偏要撒在院子裏,真不把我們這兒當人住的了?”

那出來尿尿的張老四回應道:“朱廣才,胡爺不說了麽?我們叫做啥?丐門呢,不臟一點,咋混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