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雲轉動

事實上,即便是朱雀不說,我也有一種想要與人戰鬥、廝殺的強烈欲望。

因為力量在我的身體裏激蕩著,就仿佛出籠的饑餓猛虎,一定要擇人而噬一樣,那丹田處的短暫平靜,並沒有掩蓋住高速旋轉的氣勁,我的身體如果不動起來,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九路翻雲棒,先鋒手。

眼看著一點星芒,只取我的喉間,我沒有再多猶豫,挺棒而上,那驟然間變得通紅的棒頭,重重砸落在了對方的槍尖之上去。

鐺!

槍棒交擊,發出一聲悶響,那熔巖棒上火星飛濺,落在地上,散發出了炙熱的光芒來。

而力量的撞擊,仿佛肉眼能夠瞧見一般,波紋浮動,白七郎和我都不由得被對方的巨力給震蕩得退了兩步。

辰龍夜行者?

聽到朱雀對於白七郎的定義,我的心中驚駭著,想不到傳說中的十二生肖裏,最為神秘、罕有人見聞的辰龍夜行者,此時此刻,居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難怪對方膽敢自稱為龍宮使者,如果他的夜行者血脈真的是辰龍,還真的是當得起這稱號。

同樣,能夠匹配這樣稱號的,還有白七郎的實力。

這家夥給我的感覺,比剛才的胡車要難纏許多,畢竟胡車也是一個半路出道的夜行者,即便是梟雄心境,但根基並不牢固,所學頗雜,但都不精通,與他相鬥,如同刺客過招,給人的感覺,好像隨時都可以找到破綻,進行反擊。

但白七郎不同,這家夥的修為與手段是成正比的,他就如同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一樣,穩紮穩打,每一招都是千錘百煉過的,沒有任何的破綻可以潰破。

而正是這樣的白七郎,帶給了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讓我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被他手中長槍捅穿,一瞬間死去。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當我豁出去之後,心裏面,莫名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勁兒在攀升。

我很難去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天生就適合這樣的戰鬥。

或者說,我天生就適合殺戮,感受敵人的鮮血噴濺在我臉上的那種快感。

先鋒手壓敵,照面一過,我立刻就施展出了其他的手段來。

我不敢一下子就將九路翻雲的手段施展而出,生怕被對方窺破了奧秘,所以其中又夾雜著武曲破天槍的手段。

武曲破天槍,經過我這幾日的琢磨和研究,還有反復不斷地聯系,已經小有成效,而且這門手段也是一流的,雖然跟宛如神技一般的九路翻雲棒還有著一些差距,但在江湖上,想必也是有名有號的法門。

所以以棒代槍,應付白七郎手中宛如疾風驟雨的槍法,面前還是夠用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九路翻雲棒法的思路和手段,仿佛領先於整個時代,以至於我的手段施展出來時,白七郎好幾次都差點兒中招。

那家夥一開始頗為怠慢,並不覺得面前這對手有多厲害,然而吃了幾次虧之後,臉色頓時就變得肅穆起來,手中的藍色長槍,也開始如同蛟龍一般翻騰不休。

不浪了。

這家夥認真起來,當真可怕,一瞬之間,場中除了那漫天槍影,居然再無一物。

這樣的架子,倘若拉到外界去,只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股傳說。

不過此時此刻的白七郎,針對的人是我。

與他交手的人,也是我。

說來也奇怪,那一份被朱雀拍進我身體裏,並且最終引導融合的力量,它依舊與我天生的修為不符合,不過它在我用力的時候,也有進行加持,就好像是人穿上了鎧甲一樣。

這麽表達不知道是不是清楚,簡單來講,它並不存在於我的四肢百骸之中,隨時調取,而是需要一道手續。

它就如同胡車手中的霸下妖丹一般,更多的作用,是加持。

這大概,是那並非蛇蛟內丹的緣故。

而即便如此,那也大大補足了我力量上的短板,畢竟以前面對如同白七郎一般強悍的對手時,對方都能夠直接用“一力降十會”的手段,將我給擊倒了去。

現在的我,至少已經擁有了一搏之力。

而機會,是朱雀擔著與白七郎鬧翻的風險,給予我的。

我必須珍惜。

兩人交手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這樣的結果讓白七郎的臉上掛不住了,手段越發激烈,而我卻越戰越勇。

已然感受到了戰鬥樂趣的我,有源源不斷的信息,自動往我腦海裏填塞,同時對於體內新增的力量如何運轉,也有了一些把握和心得。

以戰代練。

漸漸的,與那家夥的拼鬥,也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艱難。

不算對方的身法如何詭異莫測,我都遊刃有余。

在力量對等、至少是相差沒有那麽懸殊的情況下,我完全不虛任何人。

鐺、鐺、鐺……

一陣激烈交鋒之後,沒有任何戰果的白七郎陡然惱怒起來,額頭上的一對角越發茁壯,雙目之中,宛如碧綠大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