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婦嚴防心機重

對於馬一嶴,劉喜梅原本是挺有戒心的,並不太信任他,所以當馬一嶴用那拉家常的語氣開始聊天的時候,她一直都很警惕,並不願意相信馬一嶴。

所以當他一本正經,說劉喜梅脖子上騎著人時,她雖然給驚了一下,但卻並不信。

她冷冷一笑,說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無知農婦,在這兒騙鬼呢?

馬一嶴卻並不與她爭辯什麽,說完那句話,便對我說道:“把電燈關一下。”

我過去,將電燈關上,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隨後,馬一嶴在白布之後的空床上,點燃了一只紅蠟燭,口中念念有詞之後,輕輕一喝:“年利月德,天地開泰,吉日良時,開光大發彩,舉手先行來點眼,點你左眼知天機,右眼識地理,日月兩眼照分明,視。其次來點耳,左耳能聽萬人言,右耳能察萬人語,聰。三光星鬥則點鼻,戒香定香與慧香,解脫智見開信香,馨……”

他極為嚴肅地喝念著咒訣,然後轉過身子,坐在了劉喜梅的這邊床上來,用手指在白布之上,輕輕一點。

那白布微微一晃,緊接著,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影子來。

那女人與劉喜梅一樣,都半躺在床上,斜倚著枕頭,只不過,與劉喜梅不同的,是她的脖子上,真的騎著一個個頭敦實的男子。

“啊……”

瞧見這一幕,劉喜梅原本還算是淡定的情緒,陡然爆發了,歇斯底裏地大聲叫著,雙手朝著頭上使勁兒揮動過去。

我瞧見馬一嶴弄得惟妙惟肖,不由得也有一些毛骨悚然起來,下意識地扭頭,越過白布,看向了放著蠟燭的那床上,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這,不過是光影效果而已。

也不知道馬一嶴是怎麽弄的,效果十分的逼真。

與此同時,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變得無比清冷,讓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地打顫。

我都有些感覺不太好,更何況是劉喜梅。

她原本心中就有一些恐懼,此時此刻的場景,頓時就崩潰了,大聲地叫著,手使勁兒揮動,甚至想要站起來,去撩那白布。

這白布本來就是馬一嶴弄出來的重要道具,若是讓她扯去,戲還怎麽演?

當下馬一嶴也是壓住了她的身子,一臉嚴厲地喝道:“婦人劉喜梅,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這是在幫你麽?你若是擾亂了這一場通靈,那麽這冤魂可就一直會盤踞在你的頭上,一直等到你陽氣被吸光,最終慘死——你可甘心?”

劉喜梅原本就心慌意亂,聽到馬一嶴的話語,頓時就慌了神,哭著說道:“求求你,讓它離開我吧,不是我害得他啊,不是啊……”

事情來了。

我瞧見馬一嶴不動聲色地往衣服兜裏摸了一下,仿佛是在開啟某種錄音設備,然後用低沉的語氣,緩聲說道:“不是你害的林松,那又是誰?他告訴我,他死的好慘啊,心中好冤,他告訴我,就是你殺了他的……”

“啊!”

劉喜梅歇斯底裏地尖叫著,雙手抱著頭,使勁兒大聲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馬一嶴再一次地跟她確認,說不是你,那是誰?你說出來,說出來,他的冤屈解了,自然就會走。

劉喜梅張開發白的嘴唇,剛要說話,突然間眼球猛然往上一翻,那尖叫聲戛然而止,隨後雙腿一蹬,竟然直接就暈死了過去。

我愣了一下,瞧見馬一嶴趕忙撲上去,用手指去試探劉喜梅的鼻間,忙問:“怎麽了?嚇死了?”

馬一嶴搖頭,說不,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

我松了一口氣,瞧見那白布上原本惟妙惟肖的黑影變僵,最後化作了兩張小紙片落下來,不由得說道:“你這個弄得也太逼真了,搞得我都有些嚇著了——是不是藥下得太猛了,她給嚇暈過去了?”

馬一嶴陰著臉,翻了一下劉喜梅的眼瞼,又將手按在了她的胸口處,輕輕扣動兩下,試一下她的神經反應。

如此弄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陰冷起來,說道:“我們碰到對手了。”

對手?

我愣了一下,說道:“什麽意思?”

馬一嶴說道:“你當真覺得事情會這麽巧,她馬上就要說出真相了,人就嚇得昏了過去?”

我說難道不是麽?

馬一嶴搖頭,說當然不是,有一個學催眠術的高手,用暗示的手段,在她的腦子裏植入了一個指令,只要是她對別人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時,大腦就會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直接宕機,進入昏迷之中去。

我聽到,有些驚訝,說這麽神奇?

馬一嶴說擁有這樣手段的人,要麽是很厲害的催眠術高手、心理專家,要麽就是精神力強悍的修行者——不管是哪一個,跟這地方的人,以及劉喜梅所接觸的層面都相差太遠。所以說,這件事情不簡單,背後肯定還有更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