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危機最大化

黃學而沒死?

他沒死,我們卻拋棄了他,想到這裏,我的心中滿是愧疚,而隨後我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兒,因為我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瞧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經被火焰燒成了焦炭,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怎麽可能還能跟上來呢?

而且還是這麽遠的距離。

要不然,就是詐屍?

想到這裏,我將金箍棒給拔了出來,變大之後,攥在了手中,而其余的人也都發現了這個離我們並不算遠的男人,有人給嚇到了,大聲叫道:“鬼,鬼,鬼……”

彭隊長反倒是見多識廣,開口說道:“怕什麽,這就是被心魔、戾氣控制的一具僵屍而已。”

僵屍,特指人類的屍體在死後,因為陰氣過重而變成的妖魔。

除非是特定的設置,要不然僵屍很難繼承生前的意識,而是全憑著本能而存在,而此刻的黃學而,更多的可能,只不過是那些黑色氣息的一個宣泄口而已,讓那些無形無狀的氣息,有了一個具化的載體。

大概是感覺到了隊伍中眾人的恐懼,所以彭隊長沒有太多猶豫,越眾而出,再一次將那黑色長刀組裝完成,緊接著他提刀而上,朝著那行走緩慢、踉蹌的黃學而走去。

黃學而依舊保持了先前被燒成焦炭的模樣,走過的地方,腳下滿是流膿,雙目卻能夠睜開,露出了狠戾的兇光來。

它的聲帶在剛才已經被燒毀了去,發不出聲音,只有那沉重的呼吸聲,就像破風箱一樣,讓人難過。

眼看著彭隊長的黑色長刀即將落下,那家夥居然還在前行,毫無畏懼。

鐺!

然而當彭隊長猛然一刀斬落下來的時候,那家夥卻用右臂擋在了刀上,原本削鐵如泥的黑色長刀碰到了那手臂,卻跟撞到了厚墻之上一樣,不但無法寸進,反而給反震開去,然後發出了金鐵交擊的錚然之聲來。

按道理說,彭隊長這一手刀法所向披靡,基本上是已能夠將那家夥給一刀斬成兩半的,此刻卻給震得往後疾退,著實讓人驚訝。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黃學而居然完全不受影響一樣,繼續向前走來。

他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馬一嶴?

至於攔在他面前的彭隊長,就仿佛“螳臂當車”的小角色一樣,根本入不了那家夥的眼。

為什麽盯著馬一嶴?

難道,那家夥感受到了馬一嶴的體質,是人中龍鳳的金蟬子?

又或者,它這是生前的執念?

我在剛才它與彭隊長交擊的瞬間,發現那家夥的身體之所以如此的堅實厚重,主要是沉澱了濃厚的黑色戾氣,這些戾氣不斷鼓蕩,充斥在了黃學而的屍體裏面,宛如金鐵,抵擋住了彭隊長的攻擊,而彭隊長在一擊未果之後,再一次地出擊,卻是斬向了那家夥的脖子,卻不料它又一次揮臂來擋,將彭隊長的進攻路線給封得死死,難以奏效。

這情況是讓人為之震驚的,想起彭隊長先前面對那幫追兵時勢如破竹的架勢,越發能夠感受到面前這家夥的恐怖。

而就在彭隊長與之艱難抵擋的時候,有人大聲叫道:“又來了,又……”

我扭頭望去,卻瞧見被我們留在了鬼柳林中的那個戰士,居然也出現在了不遠處。

它拖著皮包著骨頭、只有一只右手的殘軀,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因為身體的血肉被那鬼柳吸食一空,所以它顯得十分瘦弱,仿佛風一吹就倒的樣子,然而因為剛才黃學而的表現,無人膽敢再輕視這些死去靈魂的軀殼。

除了那名戰士,我們還瞧見了另外兩人。

一樣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是看著還算新鮮的屍體,只不過這兩人我們並不認識。

但它們都穿著黑色的大衣,將自己給包裹嚴實,想必是那股神秘追兵的一員。

只不過,它們現在已經變成了受心魔操控的僵屍。

這些家夥踉蹌而來,行走緩慢,但異常堅定,彭隊長與之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感覺到了敵人的厲害,開始往後回撤,然後大聲喊道:“走,走,不要跟這幫家夥鬥,它們太硬了,而且打不死。”

黃上尉這時候,也組織戰士對其進行射擊,幾梭子子彈傾瀉過後,發現那些家夥居然分毫未損,知曉它們刀槍不入,也放棄了正面交鋒的想法,組織人撤離。

大家開始快速撤離,踏過那一大片白骨森森的古戰場,朝著前方跑去。

按照地圖的信息,這一片白骨戰場,應該是具皰地獄。

按照佛教的說法,具皰地獄裏的眾生是沒有衣服穿的,在冰川雪地上裸露著身體,凍得全身起皰——這就是它的由來,當然,佛教為了勸人信教向善,裏面必然形容了許多恐怖之處,讓人相信,不信鬼神者,便是這樣的下場。

而落到了我們此刻身處的地方,這白骨戰場,則是具皰地獄的標志性地點,越過這兒,往東走,我們就能夠抵達下一站,也就是緊牙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