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靈堂棺材壓不住

永祥禪師趕到了雷家村,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了一個小和尚。

那小和尚長得很像《新烏龍院》裏的釋小龍,那一雙黑乎乎的小眼睛十分靈動,滴溜溜地轉著,而他的名字也很像,居然叫做釋小虎。

這個名字,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湘西苗寨的那個小虎來。

我們隨著雷剛一行人出門迎接,永祥禪師與雷剛等人簡單聊了一下,讓他們節哀順變之後,看向了我和馬一嶴,雙手合十見禮,然後說道:“兩位施主,我這邊緊趕慢趕,本以為會快一些,沒想到倒是落在了你們後面去。”

馬一嶴與他見禮,然後解釋道:“本來手上有些事情的,只不過相對於其它事情,這邊的比較著急一些,所以就擱置了其它事兒,趕過來一瞧究竟了。”

幾人邊聊,邊往靈堂那邊走去。

永祥禪師跟我們簡單講了兩句之後,過去給自己的俗家弟子上了一炷香。

他雙手合十良久,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與他說了,以他的福氣,是無法消受這等寶物的,要盡早送出去,他當時也答應得好好的,說回去就處理掉,等到我收到了這噩耗,方才琢磨過來——東西,他應該是根本沒有送走吧?”

永祥禪師地位尊崇,跟在身邊陪伴的人不多,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跟雷剛說了起來。

那雷剛猶豫了一下,長嘆一聲道:“家父生平,最是沉迷修行之事,近乎癡迷,那物據說能夠改變他的根骨悟性,又如何能夠舍棄呢?”

永祥禪師說道:“那東西,現在在哪兒?”

雷剛搖頭,說不知道,自從家父死後,無人瞧見,我曾經找人將整個院子都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翻騰了好幾回,但什麽都沒有瞧見。

永祥禪師又問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雷剛如剛才一般,緩緩道來。

反復地說起自己父親的死,他的情緒有些不高,面帶沮喪,顯然是很不好受,永祥禪師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如此,恐怕是中了邪術啊——地方還保留著麽?帶我們去看看。”

雷剛說道:“自當如此。”

他帶著我們來到了後院,同行的除了我、馬一嶴和永祥禪師師徒兩個之外,還帶了雷剛的兒子雷猛,和一個十七八歲的侄子,路上永祥禪師問道:“你父親過世之後,有沒有屍檢報告之類的東西?”

雷剛點頭,說有,當天縣公安局就來人了,初步檢查了一下,是心肌急性梗塞、膽囊破裂而死,他們還打算帶回去解剖,不過被我拒絕了。

永祥禪師點頭,說的確沒有解剖的必要,你父親就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雷剛有些不解,說我父親當時將他自己一個人反鎖在地窖裏,裏面誰都沒有,怎麽可能被嚇死呢?

永祥禪師嘆氣,說這世間有太多的手段做成這件事兒了……

我們來到了後院的地窖口,這兒原本是用水泥蓋兒給砌住的,但因為先前強行打開,將口子給炸出了一個缺口來,隨後有人來來去去,以及將遺體運送出來,口子這兒弄得一團糟,邊兒上架著一個木梯子,用來上下。

永祥禪師打量了一會兒那口子處的碎石堆,問道:“這地方隔音很不錯的,你們是怎麽聽到慘叫聲的?”

雷剛指著自己的兒子雷猛說道:“他耳朵靈,他聽到,告訴我們的。”

永祥禪師看向了雷猛,說你都聽到了什麽?

雷猛說道:“就是求救,然後還有慘叫之類的,不止我一個人聽到,我叫了我爸和其他人過來的時候,在窖口邊,所有人都聽到了。”

永祥禪師點頭,對我們說道:“下去看看?”

馬一嶴點頭,說好。

一行人沿著那木梯子,依次下了地窖裏去,發現這地窖還挺寬的,差不多一百三十四平米的樣子,裏面堆滿了雜物,以及一些谷物之類的,而在中間的一塊空地裏,則弄出了一個隔間來,裏面擺放著不少紅木家具之類的。

雷剛告訴我們,他父親就是死在那一座紅木椅子上的。

他死的時候,全身蜷縮在一塊兒,汗出如漿,雙目翻白,口涎流出,而且還有屎尿在襠裏,死像算得上是相當難看。

但是湧進地窖的好幾個人都吐了,其中雷剛的那個侄子吐得最慘,好幾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而正是這般淒慘,作為兒孫,雷剛等人感受到的屈辱越發沉重,心中疑神疑鬼,想了各種可能,戰戰兢兢,全神戒備,所以才會在剛才的時候,感覺到了我們的可疑,就帶著一大堆人圍將過來,討要說法。

永祥禪師問道:“這地方,搜過沒有?”

雷剛點頭,說肯定搜過了,所有的地方都翻騰了一邊,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麽亂,只不過……到底還是沒有翻到兇手的痕跡——法師,你給我們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能夠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