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胡同口紅影

聽到白老頭兒的話,我當時也是酒後正酣,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警覺地問道:“你是聽到了什麽嗎?”

白老頭兒說道:“也不是,你就告訴我,認不認識葉傅國。”

我點頭,說認得,先前還打過照面,不過我們認識他,但他根本就沒有理會過我們。

白老頭兒拿起小酒杯,嘬了一口,美滋滋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我不得不提點你們一句,葉傅國是我們老領導的兒子,他在上層的關系是很強的,無論是*內,還是**體系內,都是有著很強的人脈,如果他對你真的有意見的話,你要麽就想辦法跟他和解,要麽就想辦法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不然會很麻煩的……”

我聽到,一臉無奈,說道:“大爺,說句實話,我跟他一點兒交集都沒有,到底是哪兒惹到他了?”

白老頭兒臉色發紅,盯著我,說你真不知道?

我搖頭,說對啊,我真不知道。

白老頭兒打著酒嗝,說道:“你不知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啦……”

他的話讓我原本都放下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而這個時候,馬一嶴便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說出,特別是關於叵木,以及圍繞叵木的種種事情,都跟白老頭兒講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問道:“白大爺,按照你的說法,那個鄒國棟有沒有可能受到葉傅國的指使,將東西藏匿起來,有意不給侯子?”

白老頭兒聽完,眯眼說道:“雖說那叵木對小猴子的作用很大,但你們憑什麽認為,別人就應該把東西給你呢?”

馬一嶴說道:“這事兒可關系到侯子的性命。”

白老頭兒說道:“對啊,但那又如何呢?關鄒國棟屁事啊——就比如說,你得了尿毒症、腎衰竭,然後你馬上就要嗝屁了,然後你面前有一個人的腎臟符合移植,你就非得別人將腎臟移植給你,否則就是不共蓋天之仇?”

馬一嶴苦笑道:“您這是偷換概念。”

白老頭兒卻繼續說道:“首先你們剛才的氣憤就有點兒莫名其妙,這屬於三觀不正。”

我舉手,說道:“大爺,你誤解了——首先對於此事,我們一再迂回,不管是田主任的索要,還是信長老的周旋,都是采用緩和的方式,希望能夠通過溝通來解決問題,並沒有采取暴力,強行討要;其次,知道事情結果之後,我們只是對於鄒國棟的欺瞞感到氣憤,而並沒有對他做什麽手腳,也沒有想要去找他找回場子;第三,那塊木雕,並非鄒國棟的腎臟,對他甚至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反而會給他帶來厄運……”

聽到我的話語,白老頭兒笑了。

他不再跟我們擡杠,而是說道:“聽到你的話,我很欣慰——你們終於明白了這個行當裏面的一些規矩,這個就很好。事實上,在很多人的眼中,行為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得守規矩,破壞規矩的人,永遠都是會被所有人抵制的,就算是有田主任這樣的人罩著,你也走不長久。”

馬一嶴這才明白,白老頭兒並非是真的那麽想,而是讓我們明白一些人的心態。

他說道:“白大爺,那叵木,對於侯子來說,志在必得,因為沒有那玩意作為藥引,讓他沖破關口,覺醒為真正的夜行者,說不定過一兩年,他就有可能因為基因崩潰而徹底倒下——他跟您畢竟是老交情,您給支一個招兒唄?”

白老頭兒瞪了馬一嶴一眼,說道:“老交情?我把我們家劉娜交給你們兩個小混蛋,結果你們最後卻交給別人來接盤了,我憑什麽幫你們?”

咳、咳……

白老頭兒的質問,讓我們兩個都有些尷尬。

特別是馬一嶴,他下意識地去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大爺,你瞧瞧我們兩個麻煩纏身的家夥,哪個適合跟劉娜家長裏短,兒女情長?劉娜跟了我們,整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乖乖地給白老頭兒倒上酒。

白老頭兒一杯飲下,噴著酒氣說道:“要不是看到她現在過得挺幸福的,我都想削你倆。”

敲打夠了,他又夾了一口小菜,邊吃邊說:“其實吧,你們的事情,在圈子裏面也傳開了,至於事實是什麽,大家都在猜測,但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鄒國棟這事兒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他即便是沒有成人之美,也可以等價交換,這般弄,大家反而會覺得很僵硬。京城之地,藏龍臥虎,不光只有天機處,也不光是葉傅國這些二代子弟,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有那些不世出的人在——我會幫你倆留意的,有消息,第一時間說。”

聽到他的表態,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我這時方才感覺到,別看白老頭兒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樣,而且還老不正經,但背後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