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十絕陣,濃霧彌漫危機現

霍京在另外一名黃馬褂的帶領下,臉色平靜地往前走著,他的余光與我相對,顯然是瞧見了我的,但卻並沒有與我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目不斜視,一直往前。

我們來到了巨大的鑾駕跟前,那子鼠、醜牛、寅虎、卯兔、午馬、未羊、戌狗、亥豬,八個不同本相的夜行者,正擡著宛如行宮一般的巨大鑾駕,緩步往前。

即便前方的不遠處,是那石頭林立的大陣,訓練有素的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畏懼,緩步上前,一步一個腳印。

事實上,如果換作了我,有噬心魔這般厲害的大能在跟前,也不會害怕。

只不過……

為什麽鑾駕之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甚至沒有氣息。

要知道,那鑾駕裏面的空間雖大,但噬心魔一無嬪妃,二無男寵,裏面就住著它一個人,而在這樣危急時刻,它難道真的在休息、睡覺,而並沒有走出來露個臉的意思?

那麽它什麽時候出來呢?

難道是要等到石陣跟前方才出頭,又或者大軍遭受到石陣攻擊時,才會站出來力挽狂瀾,拯救世界?

我不知道,因為我與霍京來到了鑾駕跟前,裏面卻沒有一點兒聲音出現,並不吩咐我們做什麽,也沒有要求我們幹嘛,黃馬褂只是讓我們與鑾駕前開路的帶刀護衛們一起,緩步前行,朝著幾裏之外的石陣走去。

我一肚子的疑惑,但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也不敢多問什麽,只不過時不時拿余光瞟向四周,想要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但是這些儀仗、樂隊和身穿黃馬褂的帶刀護衛們,每一個人的臉都跟得了面癱一樣,目不斜視,仿佛提線木偶。

沒有人質疑什麽,扛旗的扛旗,擡纛的擡纛,吹奏絲竹者,鼓起腮幫子,毫無畏懼。

仿佛春遊。

我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有朝著霍京望了過去。

我之所以滯留在此,落到此番田地,都是霍京導致的,盡管當初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但並不代表我對他沒有任何的疑問,事實上,我無數次地在想,這家夥很有可能是在騙我,因為將我擒獲之後,這家夥就一直沒有再在我的面前出現過,也並沒有兌現他當初給我的承諾。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他,卻一直保留著一點點的期待。

因為,這個男人不一般,他不但是港島經濟界巨鱷霍家的執掌人,而且還是一個強大的修行者,他是秦梨落的老板,同時也是一個最為特殊的人——這個男人,曾經去過地獄,並且還回來了。

盡管“從地獄回來的人”這個名頭,因為惜陰神婆的人設轟塌,而變得不是那麽值錢了,但我對於霍京,卻還是有著說不出來的敬畏。

這樣的一個人,很難說會為了名和利,去給噬心魔當狗。

他安安穩穩地待在港島,不用卷入這一場風波來,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他出現在了這裏,肯定是懷揣著某種目的。

也許,霍京就是我脫困的關鍵先生呢……

就在我這般思考的時候,一個男人走到了我們的跟前來。

福臨貝勒。

這個留著金錢鼠尾辮子的老男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和霍京,然後緩聲說道:“知道為什麽叫你們兩個過來隨駕麽?”

霍京顯得很恭敬,拱手說道:“還請大總管明示。”

福臨貝勒冷冷說道:“這是主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侯漠……”

他看向了我,而我也不得不拱手,說道:“請大總管吩咐。”

福臨貝勒面無表情地說道:“侯漠,侯漠,你我是老相識了,從你入了這個行當以來,就一直在與我們作對,死在你手中的黃泉引兄弟,不知道有多少,你壞了我們不知道多少的計劃和好事,就連那叛徒長戟妖姬,都與你有著莫大的關系,如果按照我的意思,絕對不能留你性命,就算留,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他滿是恨意的話語,我沒有回答,而是低下了頭去。

事實上,福臨貝勒說得沒錯,他們內廷曾經在鷺島策劃過對我和馬一嶴的圍捕,那一次的實力對比懸殊,志在必得,幾乎以為是手到擒來,結果最終卻失敗了,不但如此,內廷總管葉赫那拉-碩根被我斬殺,福祥貝勒被馬一嶴引神上身給幹掉,又有天機處介入,使得他們實力大損,狼奔豕突而逃。

或許福臨貝勒就是因為那一次的失敗,從此失去了男兒身,走上了“東方不敗”的道路……

若是這樣,福臨貝勒對我的恨意,並非沒有理由。

我低著頭,不敢辯駁什麽,免得這老狗發狂,朝著我身上咬上一口。

而福臨貝勒則繼續說道:“主子聖明,寬容慈悲,有教無類,所以才會容你在此,但並不代表你可以胡亂劃水,他休息的時候,由我來負責看著你,而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緊箍咒,我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