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3/5頁)

唐泛問:“她現在在哪裏?”

翁縣令:“下官先將她關在單獨的牢房,大人要見的話,這就去將她提出來。”

唐泛道:“那韋策呢?”

翁縣令一拍額頭:“是,差點忘了這茬!下官故意將胡氏的身世告知韋策,那韋策先是愕然,然後憤憤說道,他當年確實曾經受過胡家的恩惠,但那胡翰音禽獸不如,竟然意圖染指他的妻子,結果反而失手殺人,此案當時已經水落石出,他自己也因為不想繼續留在傷心故地,所以離開大名府,來到香河縣,萬萬沒想到這胡氏竟然因為自己父親的過錯而懷恨在心。”

從這番話聽不出什麽破綻,唐泛道:“先見見胡氏罷。”

翁縣令:“大人請稍坐,下官讓衙役去提人,大人可要親自審問?”

唐泛搖頭:“不必,此案還是你為主審,我二人旁聽便可。”

胡氏很快就被帶了過來,她身上穿的依舊是普通婦人的服飾,看上去也比較幹凈整潔,可見翁縣令並沒有對她用刑,也沒有怎麽苛待她。

翁縣令:“胡氏,這就是你要見的左僉都禦史唐大人,這位是錦衣衛鎮撫使隋大人。”

胡氏露出激動的神色,連忙下拜道:“犯婦胡氏見過兩位大人!”

翁縣令沉聲道:“本官問你,你先前承認,韋家小兒是你殺的,是也不是?”

胡氏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是。”

翁縣令一拍驚堂木:“你為何要怎麽做,速速從實道來!”

胡氏道:“犯婦是為了報仇,縱然當年韋策逃過官府的制裁,我也要讓他斷子絕孫,後悔昔日所作所為!”

翁縣令皺眉:“你父之死全因咎由自取,你有何仇可報?”

胡氏道:“此事說來話長,大人且容犯婦稟報。”

翁縣令道:“講。”

胡氏道:“先父胡翰音乃大名府人士,經商有道,多年前便是一方富賈,不過他並不像其他商賈那樣囤積財富,而是將錢大半都捐了出去,修橋鋪路,施粥建寺,在當地小有名氣,先母早逝,先父便沒有續弦,而是將我撫養長大,又為我找了一戶人家出嫁。”

當時胡氏嫁得遠,也無法時時回家探望,直到某一天,娘家派人來告訴她,說她父親因為失手殺人,被官府緝拿起來。

她一聽之下便驚呆了,等她趕回家的時候,父親已經被當時的大名知府定了案,並將案子上奏朝廷,大名知府給她父親擬定的是秋後問斬的罪名。

像胡翰音這種大罪,原本是不允許家屬探望的,但胡氏經過多方奔走,終於得以在牢中見到神情憔悴的老父,這才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胡翰音對女兒說,在三年前,他們家來了一對姓韋的夫妻,男的叫韋策,女的姓張,是胡氏母親的娘家親戚,因為家境潦倒,不得不上門求助。

胡翰音見到他們可憐,便將他們收留下來,那韋策倒也長進,在胡家安頓下來之後,就發奮苦讀,還考取了秀才功名,可惜接下來的舉人卻沒考中,胡翰音就安慰他,說少有人一次便考中的,讓他不要灰心,安心住下來,胡家也不多差他們這一口飯。

韋策聽了這話,自然萬分感激涕零,又說如果沒有胡翰音的收留,自己現在哪裏還能談得上考取功名,只怕早就窮困潦倒而死了,自己父母雙亡,就希望能夠拜胡翰音為義父,等自己高中之後,可以好好孝敬他。

胡翰音膝下之後胡氏一個女兒,女兒遠嫁,身邊沒有親人,聽了韋策的話之後不由意動,再說韋策還是個秀才,有個秀才當義子,那是求也求不來的美事,便答應下來。

二人很快就去官府上了文書,胡翰音正式將韋策收為義子。

但還沒等他將這事告訴嫁在外地的女兒,就發生了一件讓胡翰音始料不及的大事。

有一日他從當鋪回到家中,見自己房門半敞著,還以為是丫鬟打掃房間之後忘了關上,便隨手推進去。

誰知道這一推,就讓他看見床上躺著的女人。

胡翰音定睛一看,發現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義子的妻子張氏。

張氏赤身裸體,心口上還插著一把刀,雙眼直愣愣地看著房頂,明顯死不瞑目的樣子。

胡翰音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就大聲喊起人來。

第一個趕到的是韋策,他看到這副情景也呆住了,而後悲憤地指責義父想要逼奸自己的妻子不成,惱羞成怒,竟然還殺了她。

胡翰音自然矢口否認,但韋策很快就報了官,官府的人過來調查一番之後就發現,插在張氏心口上的拿把刀,正是胡翰音平日裏用來裁紙的裁紙刀。

張氏死在胡翰音的房間裏,兇器也是胡翰音的,罪證確鑿,無可辯解。

這下子,胡翰音就是滿身長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