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5頁)

“是中毒罷?”汪直也沒有上前,他的臉色陰沉得很。

沈貴的死,從另一方面,無疑是昭示他的無能。

“杜姑娘怎麽看?”出雲子看杜瑰兒。

“……應該是中毒。”杜瑰兒深吸了口氣,臉色依舊慘白,“但我不太明白,他是怎麽中毒的,明明我們跟他喝的是一樣的水,幹糧我也吃了……”

眾人都望向衛茂,後者與沈貴睡一個帳篷。

衛茂就道:“他先前看著還正常,想和我搭話,我沒理他,他就睡下了,結果方才睡到一半,我聽見身旁有動靜,立馬就醒過來,然後便看見他滿臉痛苦地摳著脖子,跑出帳篷。”

他的話裏並沒有什麽有用的內容。

即使知道沈貴是中毒,可沒人知道他是中的什麽毒,如何中毒的。

沈貴的死讓所有人的心高高懸起,原本因為唐泛寬慰的話而略有放松的心情此刻又緊繃起來。

汪直的臉色陰晴不定,然而其他人又何嘗好過?

唐泛和隋州都不相信李子龍會有如此神通,但他不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信。

一切出乎常識理解之外的事情,總會令人禁不住產生無力對抗的感覺,從而退怯害怕。

跟著孟存一道來的那名士兵就戰戰兢兢地忍不住弱弱出聲:“大人,要不咱們先回去……”

他未竟的話被汪直一個陰冷的眼神看得縮了回去。

汪直陰惻惻道:“有膽敢言退者,按軍法論處。”

士兵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了。

孟存畢竟是個七品把總,怎麽都比手下濟事,他指著沈貴詢問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將這人掩埋起來?”

唐泛搖搖頭:“先將他移到湖邊去罷,明日再做計較。”

雖然接下來估計也沒人能睡得著,但也總不能在帳篷外面呆站一晚上。

風越來越大了,將所有人的衣物刮得獵獵作響,連帶一些沒有被湖邊水草覆蓋的沙石,也跟著離地打旋。

為了避免被風沙迷住眼睛,所有人都微微眯起了眼。

正當唐泛他們準備回營帳裏的時候,杜姑娘怯生生地扯住隋州的袖子,哭喪著臉道:“隋大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兒待著,我,我不敢一個人睡!”

這種時候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顯然太過矯情,杜瑰兒人都跟著出來了,在外頭一切從簡,很多事情根本講究不了那麽多。

隋州沒有回答,卻看向唐泛。

唐泛點點頭,含笑道:“自然可以,進來罷。”

隋州有點無奈,他覺得杜瑰兒出現得太不合時宜,而某人明顯是在利用這個機會逃避方才在帳篷裏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放任杜瑰兒一個人待在帳篷裏很可能出事,他還真想把人給擋在外頭。

有這麽一個大姑娘在,唐泛和隋州二人自然不可能躺下睡覺了。

唐泛見杜瑰兒有點發冷,便給了她一張薄被,讓她裹在身上。

身上裹著薄被的杜瑰兒漸漸好了一些,但她腦海裏翻來覆去,全是沈貴死前的猙獰模樣。

“太奇怪了,他到底是如何中的毒,總不可能是那位李道長真能,真能……”

她的嘴唇一哆嗦,沒敢再說下去,雙眼卻瞅著唐泛和隋州,好似期盼他們能給個答案,讓自己不要那麽害怕。

唐泛也在思考這件事,他問杜瑰兒:“依你看,這有沒有可能是他在出城之前就已經中了毒,等到現在才發作的?”

杜瑰兒想了想,搖頭道:“有些毒藥確實可以延遲發作的時間,但這同時也意味著不可能立馬死去,像沈貴這種情況,只有中了烈性劇毒,才會發作得這樣突然,這樣快……”

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不由打了個寒顫:“我聽說西南有一種奇異的蠱毒,無色無味,能夠根據下蠱人的心意而發作,防不勝防,他該不會,該不會是中了這種罷?”

沒想到唐泛見多識廣,對蠱毒卻也是有幾分了解的,便對杜瑰兒道:“即使是蠱毒,也不可能千裏之外就給對方下毒的,總得近了身,才有機會,所以不管是什麽毒都好,最要緊得是找出沈貴的死因……”

他的話忽然頓住,像是在思考什麽。

杜瑰兒好奇地等著他的下文,但唐泛就是不說話,她不得不望向隋州,企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理所當然地,杜瑰兒注定要失望。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不停地拍打著帳篷,又從四面八方刮進來,連三人的發起也被吹得微微揚起。

“風怎麽這麽大?”唐泛擡起頭,奇怪道。

杜瑰兒卻是面色一變:“難道要刮沙暴?”

風勢來得猛烈,以至於整個帳篷仿佛都要被掀了起來,牽引著帳篷四角的繩索被牢牢釘在地上的鉚釘固定住,然而此刻在與肆虐的風力作用下,連那些鉚釘似乎都要被拔起來,帳篷內的燭火早已無可奈何地被吹熄了,裏面漆黑一片,三個人即使近在咫尺,也幾乎看不清對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