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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了爺爺幫忙。

只是,那個時候,顧氏企業的話事人,是顧禮傑。

他的大伯,顧雍的父親。

顧禮傑聽爺爺提了他的請求,說會考慮,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拒絕了。

說是阿素家的企業已無力回天。

他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阿素家的企業破產,倒閉。

阿素也因此,跟他分道揚鑣——對她寄以眾望,企圖通過阿素,鼓動自己得到顧氏幫助而不得的她的家人,痛恨得反對棒打鴛鴦。

沒多久,阿素家偌大的企業被拆零,據說,顧氏,收購了大部分。

他憤怒,卻又無奈。

他忍不住想,如果,阿素是跟顧雍來往,如果,阿素是顧雍的戀人,大伯,會不會還會那麽狠心地見死不救呢?

他不知道,但卻知道了,人,還是必須要有權力。

如果,出事的那個時候,掌權的,是自己,或者說,是那個失去了蹤影的,從來沒有對自己盡過責任的父親,至少,自己有選擇救還是不救的權力。

而不是,卑躬屈膝的,聽憑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那也是,他放棄了自己的藝術生涯,回到顧氏上班的原因。

他無法再繼續袖手旁觀。

他至少,也必須,在顧氏謀得一席之地。

那樣,將來,他也還能獲得少少的權力,做些許選擇。

而成家,有了孩子後,他的這種渴望就越來越強烈。

他不想妻子跟孩子,遭遇自己的那些,冷言冷語。

他想減少,將來,自己孩子的戀人,向他求助的時候,卻完全無能為力的幾率。

對他來說,顧雍的死,並非完全的壞事。

顧雍死了,他才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

那個可以,說不,或說是,的位置。

他想要那個位置。

不是爺爺要他做那個位置,他才想要的。

其實,他一直都想要那個位置。

那個顧氏企業話事人的位置。

以前,他不得不死心。

現在,他不可能放棄。

顧瞿看完了當天的《天舟晨報》,把報紙放到了一邊。

離下一次家族會議,還有三天。

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麽的話,或許,結果就如大伯所說,即便自己是有爺爺支持,最終,還是會被否決的。

不管大伯一家的哪一個上位,既然大伯已經放了話,而自己執意不聽,以後,在顧家的日子就難了。

怎麽阻止大伯呢?

靠姑姑是不可能了,那還能有什麽辦法?

顧瞿站了起來,沖房裏喊:“阿由?”

“什麽事?”

“我們去看爺爺。”

“今天?”

“對,想找他商量下次家族會議的事情。”

顧雅失眠了一夜。

昨天跟父親對峙以後,她帶著一肚子的怨氣,離開了公司總部。

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協議好的事情,說變,就變。

也好,最起碼,她認清楚了一個事實:顧家的男人,是絕對不可以信賴的,尤其是,利益面前。

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在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下,會不會背叛他人,那就更不要對別人擁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了。

她看著王大力,想了許久,終究,沒敢走上去。

百貨商店辦公樓裏的人,都知道她剛去開過家族會議,某些人,也從一些渠道裏,打聽過消息,知道下一任總經理,或許就是顧雅,此刻見她失魂落魄,大概猜到了,會議的表決結果不如她所欲,於是識趣地避開了那個話題。

王大力也發現顧雅回來了,他看著顧雅,卻沒有像往常那般,走上前去,只是遠遠地,望著她。

大力,你忘記你說過什麽了嗎?

你對我的承諾,是真的嗎?

就因為我哥買兇殺人,因為姨父殺了你父親,所以,你就要仇視我了?

看我說的是什麽話?

他當然要仇視我,因為,買兇殺人的,畢竟是我哥哥,而我的姨父,正是那個狠下殺手的人。

我們,都是姓顧的,是同一棵樹上,結出的果實,或許,在大力眼裏,毫無差別地,都有毒吧?

顧雅想起來剛才會議上的那一幕,眼神黯然了下去。

顧雅的無助,王大力看在了眼裏,他本欲走開的,但鬼使神差地,最終還是朝顧雅走了過去。

“阿雅?”

“大力。”顧雅的眼神倏地一下被大力的聲音點燃了。

“會議,還好吧?”王大力握住了顧雅的手。

顧雅的鼻子一下酸酸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我爸他,他……”顧雅哽咽著,完全沒了平時的幹練與果敢,幾乎整個人,都撲進了王大力的懷裏,卻羞於說出自己被父親背叛的事實。

王大力嘆了口氣,把顧雅攬進了懷裏,剛要安慰幾句,電話,卻響了起來。

王大力看了一眼,是個未具名的電話,掛斷了,誰料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同一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