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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家人親戚的話,他們就是歷史的證人。對於這些人來說,前方的村落應該就是他們的故鄉。
“那樣的話,應該也有這些人的家人來訪吧……?”
“咦?呃,可是我不記得有人來訪。你這麽一說,真的沒有人來過。這些家人真是冷漠,至少過年也該回家一趟嘛。”
淵脇噘起嘴巴,接著說:“真是不孝到了極點,就算回家露個臉,也不會遭天譴吧?本官的老家在熊本,不過盂蘭盆節(佛教中於陰歷七月十五供養祖靈的活動,在日本與民間信仰結合,習慣在這段時間返鄉掃墓、祭祀等。)掃墓和過年還是會回家。登記冊上的親戚的住址……,哦,全都在靜岡縣內呢。住得不是很遠,不過不是這種鄉下地方,而是更大的城鎮……。對了,與其在這種小村子探聽,倒不如去市公所或縣政府那邊調查怎麽樣?”淵脇說。“記錄這種東西,愈接近中央就愈多吧。”
“不……到處都找不到記錄,所以只能仰賴記憶了。”
靜岡、三島和沼津我都去過,也詢問過縣政府。來到這裏之前,我已經執行了所有想得到的方法,只是沒有半點收獲。
沒有人知道戶人村。
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這我已經預料到了。反正政府機關的文件也追溯不到百年前,我應該去調查更古老的記錄或書籍的。但是我沒有時間去涉獵文獻資料,而且也不擅長這種作業。所以我想到去找精通古籍的中禪寺商量,在出發到伊豆前,打過一次電話給他。然而鮮少出門的書癡好巧不巧不在家,我輕易地就放棄了。
——再聯絡他一次看看吧?
我想。
——中禪寺不行的話……,還有宮村先生。
宮村香奈男是專營和書的舊書商。
——賣藥郎,賣藥郎?
為什麽?我突然想起這個字眼。賣藥郎讓我耿耿於懷,這麽說來……
——還有巡回磨刀師。
“對了,行商的怎麽樣呢?他們不會去山裏的村落嗎?呃,例如說研磨刀刃的磨刀師……,或是賣藥郎之類的……”
“賣藥郎?你是說藥販子嗎?會帶些陀螺、紙氣球來賣的人是吧?不會,因為這條路是死路啊,做不了賣賣。能夠穿過去,越過山頭的路在另一邊。”
“另一邊啊……?”
“對,另一邊。一樣是山中,不過奈古谷那邊有溫泉,還有一座名刹國清寺。有座佛堂據說是文覺上人(注:文覺(生卒年不詳)為平安末期,鐮倉初期的真言宗僧侶,原本為武士,誤殺同事妻子而出家。因復興神護寺之事觸怒後白河天皇而遭流放伊豆。後來幫助源賴朝建立鐮倉幕府,但賴朝沒後,被流放至佐渡。)被流放的地方。可是啊,這條路在過去的話,就……”
什麽都沒有嗎……?真的?
“那麽……不就幾乎不會有人經過了嗎?”
“我就說沒有人會經過了。除了居民跟郵差……,我想想,啊,對了對了,這麽說來,去年夏天有美軍經過。可能是進駐軍吧。”
“進駐軍?”
“不過這一帶沒有基地。美軍開著吉普車經過這裏,不曉得車子可以開到哪裏。他們一下子就折返回來了……,到底去做什麽呢?”淵脇放下喝到一半的茶杯,納悶地說。“真奇怪。我剛才說過,會經過這裏,就是去那個村子。可是去做什麽呢?美國人去慰問貧窮老人家?怎麽可能。難道是去送巧克力嗎?啊哈哈哈哈。”
“會不會是測量之類的……”
光保說,敗戰後的地圖修復,主要是依據美軍的航空照片與調查結果。他還說,這一帶在兩年前做過調查。會不會是後續調查之類的?
淵脇的頭偏向另一邊。
“我覺得不是。如果要進行調查,我這裏會收到通知。美軍的調查,應該在我調派到這裏前就已經結束了。”
那麽……是什麽?
此時,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詭異感,微弱地盤旋著。
雖然不到不祥的預感這種程度,卻是一種模糊的詭譎感覺。或許只是我多心了。
但是視情況……
這或許是起規模龐大的事件。
怎麽個龐大法?為何我會這麽想?我沒有半點明確依據,然而在我心中,但覺那股厭惡感逐漸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