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雜貨店問題(第5/7頁)

“難以置信,這女人冷酷得像塊石頭。可憐的馬克思,她未曾對他流露出絲毫的情感。”

“沒準她後院有人。”我暗示道。

“阿梅利亞?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醫生?”

“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瑪姬·墨菲端坐在囚室中,她正在寫信。我問她信是寫給誰的,她答道:“寫給我媽媽,我要親口告訴她,我一切都好。”“你媽媽在哪裏?”

“在家鄉,匹茲堡。或者說得準確一些,在匹茲堡近郊的一個小農場。我就是從那兒出來的。我好多年沒回去過了。”

我坐在她的床鋪上,藍思警長在我身後鎖上了牢門。

“你有十分鐘時間,醫生。”說完他轉身下樓去了。

“你情況很不妙,瑪姬。”我告訴她。

“我知道。”

“那兒每一扇門窗都是從裏面鎖上的。也許馬克思為兇手打開了其中一扇門,可兇手殺人後要怎麽逃走呢?”

“我也希望我能給你一個答案,山姆,可是我不知道。和其他人一樣,我對此一無所知。”

“要不就從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開始說起吧,告訴我真相。”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按照你自己的描述,你被絆倒後,頭撞在了那個餅幹桶上,可我無法想象那個過程。如果你沒有騙人的話,傷口應該在你頭部左側,而不是現在的右側。”

她把臉轉向一旁,盯著墻壁看了一會兒。然後她重新面對我,開口道:“我只對一點撒了謊,我不是向前摔倒的,而是向後。所以是左邊而不是右邊受到了撞擊。”

“你摔倒的時候正在後退?”

“沒錯。”

我忽然明白了當時發生的一切:“你在逃避馬克思。他對你有所企圖。”

她看著地面,點了點頭:“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他伸手抓住我,我向後一躍,想要掙脫,結果踩在裝土豆的袋子上。就像我說的那樣,我撞到了頭,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坐著沒動,大腦飛速地運轉。然後,我異常平靜地說:“瑪姬,如果你在對方意圖襲擊你的場合下開槍射擊,這屬於正當防衛,陪審團會表示理解。”

“我沒有開槍!”

“好吧,別激動,我相信你說的話,瑪姬。”

“可你的口氣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兒!”

“很抱歉。努力一下,你能不能想起一些在你失去意識期間發生的事?比如槍聲或者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什麽都沒聽見。”

“昨晚以前,馬克思的行為有沒有征兆?”

“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兒。他說過一些挑逗的話,但也只不過是開玩笑。我猜昨晚我的光臨使他錯以為我需要的並不只是玩笑。”

“你有沒有聽說馬克思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有一腿,或者其他這一類的傳言?”

“阿梅利亞?你這是開玩笑吧?”

“誰知道呢。”我起身準備離去,“我想我聽見警長上來了,我的探訪時間完了。”

“你能幫幫我嗎,山姆?”

“我會盡力的,瑪姬。”

但當我走出牢門的時候,思緒仍是一片茫茫的迷霧。

北山鎮唯一的殯儀館那天下午忙得不可開交,因為不僅馬克思·哈克納,約翰·克雷恩也在同一天舉行送別儀式。威爾·華生是殯儀館的業主,他對死亡早已司空見慣。“真有意思,”他對我說,“這兩人生前在相鄰的店鋪相處那麽多年,連死都要選在同一個晚上。”

“巧合罷了,”我說,“除非你覺得克雷恩的死有什麽蹊蹺。”

“沒有,沒有啦—只是心臟病嘛,就像您在死亡報告上說的那樣,醫生。如果一定要走,我覺得這是一種不錯的死法。”

“我想也是。”我邊說邊回想昨晚在克雷恩家度過的時光,那正是馬克思被謀殺的時間段,弗蘭克·本奇聲稱自己在此期間一直在寓所外等我。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一點。

“……好好修補,看上去要自然,”威爾·華生滔滔不絕地說道,“胸口這個傷口太嚇人了!”

“獵槍就是這樣。”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思緒還停留在本奇身上。會不會是他殺死了馬克思,這樣阿梅利亞就自由了?

“至於約翰,除了摔倒時肩膀上的腫塊,就沒有什麽需要修飾的地方了。”

“兩位孀婦都在嗎?”我突然問華生。

“阿梅利亞在樓上。”

我上樓後,發現她一個人坐在家屬休息室內。馬克思沒有很多親戚。

“你好啊,阿梅利亞,又見面了。”

“你好,霍桑醫生。”

“正常情況下,大夥兒叫我山姆。”

“今天我沒辦法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