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鐵皮鵝謎案(第6/8頁)

“站在機翼上看不到駕駛艙內部。”梅薇絲告訴我們,“不相信的話,自己試試看就知道了。另外,我在他的機翼上只待了幾秒鐘,地面上看得一清二楚。誰也沒有看見我擲出任何東西。擲飛刀?虧你想得出!我那時候保持平衡還來不及呢。”

“我們會去試試看的。”我向她保證,但我知道這是一條死胡同。我轉而問藍思警長:“那把刀的來源弄清楚了嗎?”

他點點頭:“齊蘭說是機庫裏的工具刀,誰都可能拿走。”

“你注意到任何人身上有刀嗎?”我問梅薇絲·溫恩。

“沒有。”

“你在他的機翼上時,有沒有注意到任何不尋常的事情?”

“沒有。”

“算了。”我嘆息道,“警長稍晚些時候或許還要問你。”

“另外兩人呢?”離開齊蘭的辦公室,藍思問我,“倫克爾和凡爾登?”

“倫克爾在駕駛梅薇絲所在的飛機。凡爾登在地面上某處。說不定是倫克爾從他的駕駛艙裏丟的飛刀。”

“醫生,別胡扯了——你很清楚這不可能。首先,那把刀前後不平衡,沒法當飛刀用,特別是在天上,風很大。其次,傷處位於體側靠近背部的地方,傾角向上。透過詹尼教練機的舷窗,再怎麽扔,刀子也紮不到那個位置。”

“當然不可能。”我爽快地承認,“和梅薇絲說話時,我就意識到了,倫克爾也因此洗清了嫌疑。不過,還是找他談談吧。”

麥克斯·倫克爾三十五六歲,金發和面頰上的傷痕令我想起德國空戰英雄,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大學裏決鬥落下的疤痕。倫克爾直截了當地回答了我們的問題,又順便讓我們知道了一些別的細節。

“你透過三引擎飛機的駕駛艙見到了溫斯洛嗎?”我問。

“是的,我看見了,甚至還朝他揮了揮手。那時候他活得好好的——也理當如此,否則還怎麽駕駛飛機?”

“我想站到機翼上,就像梅薇絲那樣。”我忽然換了個話題。

他瞪大了雙眼:“在天上走來走去?”

“當然不是!就在地面上。能幫忙找副梯子,讓我上去走一圈嗎?”

“沒問題。”

倫克爾先爬了上去,然後幫我站上機翼,這裏距地面大約十英尺。

盡管能看見駕駛艙,但梅薇絲說得沒錯——窗戶的角度讓我無法看見駕駛員的座位。 .

“這就是我想確認的。”我說,“咱們下去吧。”

“在三引擎飛機的機翼上行走,比在詹尼教練機的機翼上更加危險。”幫我沿著梯子往下爬的時候,倫克爾解釋道,“小飛機的兩層機翼之間有繩纜,表演者可以抱住,也可以用腿鉤住。你從底下看不見,但對我們來說幫助極大。”

到了地面,我們走向飛機頭部。“這是什麽?”我指著駕駛艙右側窗戶底下的金屬小門。

“放行李和郵袋的儲物艙。我們拿來存放工具。”

“能通過這裏爬進駕駛艙嗎?”

“不行。你自己去看看好了。”

我回到機艙中,沿著柳條坐椅之間的傾斜過道向前走,踏上幾級台階,穿過被我撞開的艙門,來到了駕駛艙中。

我先檢查窗戶,發現每扇窗戶都附有插銷,而每個插銷此刻都牢牢地插著。

“我們按照我們的需求改造了駕駛艙。”倫克爾在我背後解釋道,“門的位置與商業航線的飛機略有不同,插銷是我們加裝的,免得在鄉下機場停泊過夜的時候,頑皮孩子翻過駕駛艙的窗戶,溜進飛機內。”

“這樣看來,門和窗戶都是在內部上鎖的。”我邊想邊說,“即便窗戶開著,也不可能扔進來一把刀子,殺死溫斯洛。”我在狹窄的駕駛艙裏轉了個身,問倫克爾,“你覺得呢?他是怎麽被殺的,你應該有些想法吧?”

他靠在門口的墻壁上:“那當然。亞特·齊蘭和那姑娘捅死了他。羅斯踉踉蹌蹌地走回駕駛艙,鎖上門,不讓他們進來,然後死在了裏頭。我聽說過有這種事情,受了致命刀傷的人還能走動。醫生,是不是這樣?”

“是的。”我說,“但很難想象兩人同時撒謊。另外,門口也沒有血跡,血跡僅僅位於座位附近,他似乎是坐在那裏的時候被捅了一刀。”

“那麽,還能有什麽解釋呢?自殺?”

“我也不清楚。”我承認道,“自殺也不可能。”

“先說清楚,我絕對沒有理由殺他。羅斯是表演中的明星,他和梅薇絲兩人是主角。離了他們,湯米和我啥也不是。”

“我還是找湯米聊聊吧。”我作出決定,“他在地面上——也許看見了什麽咱們都遺漏掉的細節。”

湯米·凡爾登個子不高,黑發剪得很短,坐在辦公室裏的時候,仍緊緊圍著一件白色長風衣,像是要抵禦寒氣。“我對此一無所知。”他抱怨道,“當然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