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特大事故(第4/8頁)

“三天前。”

“那她媽媽呢?”

“昨天拿到了周老板的賠償款,就帶著丈夫和女兒的骨灰盒,坐火車回老家去了。”

陳名心頭一沉,頓時呆住。這天傍晚,他沒有等到沈玲,就黯然離開了金山大廈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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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下了班,陳名正站在寫字樓前的站台上等公車,一輛白色的進口標致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他身邊,車窗搖下,沈玲探出頭來,朝他展顏一笑:“大才子,上車吧。”

陳名不由睜大了眼睛:“喲,連私家車都有了,你幾時成富婆了?”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沈玲笑著搖頭:“我哪有資格做富婆,這是老板給我配的車。”

一轉方向盤,小車拐上了街道。

陳名問:“去哪裏?”

她說:“去菜市場。”

陳名說:“去菜市場?做什麽?”

她扭頭瞧了陳名一眼,雙眸中忽然有了些嫵媚之意:“難得他鄉遇故知,我說過欠你一頓飯的。”

陳名樂了:“你該不是想去菜市場買菜,然後親手做一頓美味佳肴犒勞老同學吧?”

她微微一笑,說:“還真被你猜對了。本來想請你去酒店,可酒店的飯菜我早就吃膩了。記得當年在學校野炊的時候,你可是一個勁地誇我做的菜好吃。我就想還不如讓我露一手,買點菜去你的住處做一頓家鄉菜,可能更合你的口味。”

陳名高興地說:“好啊,如果你不嫌我的出租屋簡陋的話,那就去我那兒吧。”

二十分鐘後,白色標致的尾箱裏放著幾樣小菜,徑直開到了陳名出租屋的樓下。

陳名租住在一幢舊樓裏,一房一廳,地方逼仄,甚是簡陋。

開門進屋,陳名看著滿地亂扔的書報雜志和衣服鞋襪,對沈玲抱歉一笑:“這地方太亂了,不好意思。”

沈玲笑道:“還好,雖然淩亂一點,還沒有臭味,單身漢的住處,都是這個樣子。等我有空了,幫你好好收拾收拾。”

她拎著菜,一陣風似地跑進廚房。

不大一會,廚房裏便飄出了陣陣飯菜香味。

吃飯的時候,沈玲變戲法似的從提包裏拿出一瓶紅酒,倒了滿滿的兩大杯。

陳名不由面露難色,說:“阿玲,我可不會喝酒。”

沈玲忽然擡起頭來盯著他,眼神怪怪地:“你,不是記者。”

陳名心裏一涼,以為她看出了自己只是個冒牌的打工記者,誰知她卻忽然笑了:“記者向來都是吃香喝辣的,哪有不會喝酒的記者?”

她伸出一只蔥白似的手來,端起一杯紅酒遞到陳名面前。

陳名苦笑一聲,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吃香喝辣的“記者”,只得接過酒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杯。

沈玲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說:“來,為咱們老同學異地重逢,再幹一杯。”說罷與陳名碰了一下杯,仰頭將自己杯子裏的酒一幹而盡。

陳名不好推辭,只得硬著頭皮,幹了這一杯。

沈玲一面給陳名夾菜,一面又給他倒酒。

連幹幾杯後,本來沒有多少酒量的陳名,就有點不勝酒力了,臉上火辣辣的,頭腦裏暈暈乎乎,整個身子仿佛飄了起來。

沈玲卻又給他倒了滿滿的一大杯,陳名忙擺手說:“不行,我酒量欠佳,真的不能再喝了。”

沈玲把坐椅往他這邊移了移,側頭瞧著他,微翹的紅唇邊帶著一絲兒嫵媚的笑意,眼眸中泛著一層淡淡的輕霧:“大才子,這麽多年來,其實我心裏頭一直藏著一個秘密。”

陳名一怔,問:“什麽秘密?”

她說:“這個秘密,跟你有關。”

陳名的心仿佛被一只調皮的小白鼠抓了一下,不由得問:“跟我有關,那是什麽秘密?”

她一動不動地瞧著陳名,目光漸漸變得迷離和曖昧起來:“你喝了這一杯,我就告訴你。”

看著她那張溫情脈脈的臉和那雙似笑似嗔的眼眸,陳名不由一陣心旌搖蕩,竟不由自主地端起那杯如血液般鮮紅的酒,一仰脖子,很豪氣地喝了下去。

“我的大才子,你知道嗎,自從我在學校讀到你寫的第一首詩起,就深深地,深深地喜歡上了你……寒冬臘月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忍著被鐵針刺到指尖的痛,給一個她心儀的男孩織毛衣……這種初戀的幸福感覺,直到現在,也讓我十分留念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