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劇組(4)

  範澤天嘆口氣說:“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還不明白。據我們調查,昨天深夜‘景海琛’回劇組房間之後,曾接到一個電話,‘景海琛’講電話的聲音還挺大的,劇組裏有好幾個人都聽見了,那確實是景海琛的聲音。如果那個景海琛真的是華叔你假扮的,那你到底是怎樣模仿他的聲音打電話的?難道你會口技不成?”

  華叔說:“我不會口技,我與景海琛的身形差不多,但聲音差別很大,想模仿也模仿不來。不過我對景海琛作過一些調查,知道他當導演之前曾客串演員拍過幾部不入流的電影,其中剛好有一段他與別人通電話的情節。我昨晚只不過是從網上搜到那部電影,把他在電影裏跟別人通電話的那一段情節,放大聲音之後,在我的上網本裏播放了一遍。”

  範澤天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揮揮手,對旁邊的兩名警察說:“把他們兩個都帶回局裏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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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兩名警察帶著牧芝和華叔即將走出警戒線之際,範澤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叫道:“等一等。”

  牧芝和華叔止住腳步,回轉身看著他。範澤天快步追上來,問牧芝道:“你動手殺景海琛時,一共用石頭砸了他多少下?”

  牧芝說:“只砸了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範澤天又問華叔:“在這之後,你有沒有再拿石頭砸景海琛的頭?”

  華叔搖頭說:“沒有,我躲在暗處,看見牧芝砸死景海琛,等她跑出竹林,我才上前查看。這時景海琛的頭已被砸爛,早已斷氣。”

  牧芝道:“範隊,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話,請你不要再為難華叔,景海琛真的是我殺死的,所有罪過由我一人承擔。”

  範澤天皺起眉頭道:“我正是因為相信你們說的是真話,所以才會覺得這件案子另有蹊蹺。據法醫檢查,死者景海琛的頭蓋骨已被砸得粉碎,而且從創口形狀來判斷,景海琛的頭上絕不只被石頭砸中一下,至少有四五下之多。再說你一介弱質女流,如果一下就能砸出這樣的‘效果’來,那我只能說你是天生神力。”

  牧芝奇怪地道:“可是我真的只砸了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呀。”

  範澤天想了想,又問她:“你剛才說,昨晚九點半左右,你來到竹林赴約,看見景海琛坐在草地上,倚靠著一株大楠竹,耳朵裏塞著耳塞,正在聽音樂,是不是?那麽你有沒有看到他的臉?”

  牧芝搖頭說:“沒有,他一直背對著我。”

  範澤天又問她走近景海琛時,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牧芝搖頭說沒有,但想了一下,又說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帽子。他這頂鴨舌帽,本來只有在片場工作時才戴,下班後從來沒有戴過。所以當她在竹林裏看到他戴著鴨舌帽坐在那裏時,還愣了一下。

  範澤天說:“這就對了,景海琛頭頂致命傷,絕不是你一個姑娘家一下就能砸出來的,他的頭也不止被人砸過一下。”

  牧芝立即明白過來,說:“你的意思是說,在我之前,已經有人把他的頭砸爛,只是因為兇手把流出的血跡擦幹凈,而且給他戴上帽子蓋住了頭頂,所以我沒有察覺出來,是吧?”

  範澤天點頭說是的。

  據他推斷,在牧芝動手拿石頭砸向景海琛之前,景海琛就已經被人用同一塊石頭砸死了。只是兇手將景海琛的屍體做了偽裝,讓他面向竹林深處坐靠在一株楠竹上,這樣任何人從竹林外面走進來,看到景海琛的背影,都絕不會想到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把在警戒線外給劇組其他人錄口供的一名手下叫過來問,外面那些人,在昨天晚飯後至九點半之間這段時間,有人單獨行動過嗎?

  那名警察報告說沒有。

  劇組那些人吃過晚飯,都三五成群地結伴去街上閑逛或者買紀念品,每個人都有同伴可以證明,都是逛到夜裏九點半之後才回南嶽山莊。

  整個劇組裏,晚飯後單獨離開的只有四個人,導演景海琛、編劇華叔、女一號牧芝,第四個是男一號舟小揚。

  範澤天已經聽彭所長說了劇組昨晚有個男一號跳樓的事,就問:“這個舟小揚,就是昨晚跳樓的人嗎?”

  牧芝點頭說:“是的。”想了一下,又說,“我昨晚去竹林之前,曾在山莊大門口碰見他,當時他似乎喝多了,正蹲在地上使勁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