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狂飆殺機(3)

  範澤天就把王學富遇害經過和警方所掌握的線索,跟他說了一遍。

  “老天有眼,這個畜生撞死我女兒,居然篡改年齡,逃避刑責,總算老天開眼,替我報仇了。”郭德茂眼圈發紅,忽然激動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範澤天盯著他道:“郭德茂,你就別裝模作樣了,毒殺王學富的兇手,就是你吧?第一,你有作案動機,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第二,我們有充分的物證。”他指著桌子上那個從郭德茂家裏搜出來的打氣筒說,“這個打氣筒改裝得挺高明的嘛,通過這個打氣筒,能很輕易的把瓶子裏的氰化氫像打氣一樣打進摩托車車胎裏吧?現在這個裝氰化氫氣體的瓶子已經空了,你作何解釋?”

  郭德茂定定地看著那個打氣筒,竟說不出話來。

  範澤天說:“經過我們調查,6月4日,也就是這個星期三,王學富白天開著摩托車在外面玩,其時摩托車前輪胎胎壓並無問題。傍晚6點他回家吃飯,摩托車停在後院車棚裏,吃完晚飯大概夜裏8點30分左右,他再次騎著摩托車出門,剛駛上門前公路,就發現前輪胎胎壓過高,於是下車擰開前輪胎氣門嘴蓋,打算放氣減壓。誰知按下氣門蕊,噴出來的卻是氰化氫毒氣。他吸入高濃度的氰化氫氣體,當場中毒身亡。由此可以推斷出,兇手是在當日下午6點至晚上8點30分之間潛入王家後院,放掉王學富摩托車前輪胎裏的氣,再用特制的打氣筒將自帶的氰化氫氣體打進輪胎的。兇手應該對王學富有過較長時間的觀察,知道他對摩托車胎壓很敏感……”

  “好吧,我承認,王學富是我毒殺的。”

  郭德茂終於低下了頭,嘆口氣說,“他撞死我女兒,不但篡改年齡逃避刑責,而且不知悔改,仍舊若無其事地糾集一幫人每天到新城區公路上飆車,甚至追逐放學回家的女生,險象環生。如此社會敗類,我若將他鏟除,不僅僅是為我女兒報仇,更是為民除害。本來我想趁他飆車的時候,開著自己的摩托車與他相撞,大不了兩人同歸於盡。但是沒有成功。後來我暗中觀察到因為經常飆車的緣故,他對摩托車的各項性能十分了解,對胎壓也很敏感,所以我心生一計。先從廠裏偷出氰化氫,再改裝一個打氣筒,將氰化氫氣體注入他的摩托車。他發現胎壓過高,下車放氣時,肯定就會因吸入氰化氫氣體而中毒身亡……”

  範澤天見他終於低頭認罪,這才松口氣,又問了一些作案細節,就讓小李將他帶回拘留室,等他明天去指認完現場,這個案子就可以了結了。

  次日早上,範澤天剛一上班,值班員就告訴他說今天早上值班室接到一個電話,說郭德茂是被冤枉的,星期三他下午下班之後,一直在吉祥苑小區一個叫惠芳的女人家裏修理空調機。

  打電話的人故意改變了嗓音,所以光聽聲音,無法確認對方身份。

  範澤天不由皺起了眉頭,急忙叫小李去吉祥苑找這個叫惠芳的女人調查。

  小李很快回電,說匿名電話反映的情況基本屬實,據這個叫惠芳的女人回憶,星期三下午5點半左右,郭德茂下了班就到她家裏來給她修理空調,修好空調後又在她家裏吃晚飯,因為郭德茂喝醉了酒,所以在她家的沙發上睡著了。直到半夜12點,他才醒轉。因為惠芳沒有丈夫,家裏只有一個念初中三年級的兒子,郭德茂可能覺得在一個寡婦家裏留宿會讓人說閑話,所以醒酒後堅持要回家過夜。吉祥苑是一個全封閉的高档小區,除了大門,沒有別的出入口。警方調看了門衛室的監控錄像,發現郭德茂進入小區的時間是星期三下午5點42分,離開時是夜裏0點17分,中間並沒有出過小區。因為警方推斷兇手給王學富的摩托車注入毒氣的時間,是星期三下午6點至晚上8點30分之間,而這個時間段郭德茂正在惠芳家裏,所以他不可能有作案時間,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範澤天極為惱火,馬上再次提審郭德茂,敲著桌子問:“郭德茂,你給我老實點,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星期三晚上你一直在一個叫惠芳的寡婦家裏,根本不可能有作案時間。你說,你為什麽要承認自己是兇手?”

  郭德茂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地嘆口氣說:“既然你們已經調查得這麽清楚,那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王學富的死亡經過,跟我計劃中的一模一樣,現在我自制的打氣筒又被你們搜出,瓶子裏的氰化氫也空了,經過你們驗證,王學富車胎裏的毒氣確實是用我這個打氣筒打進去的。星期三的晚上,我確實沒有作案時間,王學富確實不是我殺的。那麽這件大快人心的事,會是誰幹的呢?誰能在不撬壞我家門鎖的情況下,進入我家中,拿走這個打氣筒,按我的計劃給我們家大妮報仇呢?很顯然,第一,這個人跟大妮關系很好,第二,這個人有我家的鑰匙。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我的大女兒郭燕妮,另一個就是我們家老幺。我們家老幺年紀小,應該沒膽子這麽做,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女兒為妹妹報仇了。上個星期,我曾悄悄潛入王家後院,準備實施自己的報仇計劃,在路上我就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蹤,後來因為聽到異動,才不得不中止計劃。現在想來,那個暗中跟蹤我的人,應該就是我的大女兒郭燕妮。她不想我這個做父親的去冒險,所以搶先出手,殺死王學富,為妹妹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