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偵探(2)

  少年想了一下說:“他不愛學習,成績不好,每次考試都是全班倒數幾名。但是他很講義氣,我們這些朋友要是誰被人欺侮,他肯定會幫你出頭,為你報仇。他喜歡吹牛,經常說他是有錢人的兒子,他要去城裏過有錢人的生活。嗯,還有,他對他媽媽一點也不孝順,常常罵他媽媽,有時還會動手打她……”

  “他會動手打自己的媽媽?”範雪不由吃了一驚。

  “是的,他怨他媽媽不該把他帶到鄉下窮地方來。他說如果不是跟著她,他現在在城裏,早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了。”

  範雪又問:“暑假的時候,常小冬的孿生哥哥到村裏來看他,你知道嗎?”

  少年說:“我知道。我還聽見他們在這鷹嘴崖吵架來著。”

  “吵架?”

  “是的。那天早上,山上的霧氣比今天還大,我正在山坡上打豬草,忽然聽到鷹嘴崖上傳來常小冬和他哥哥的吵架聲。當時山崖霧氣太濃,我看不到他們的人影,只能隱約聽到他們的聲音,具體吵些什麽我也不知道。後來我聽見常小冬大吼了一聲:‘憑什麽留在城裏當富家大少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這時兩人似乎動起手來,他哥哥急促地問:‘你、你想幹什麽?’小冬說:‘我恨不得把你從山崖上推下去。’後來又聽到一些響動,好像是兩人在打架的聲音。”

  範雪皺皺眉頭,問:“然後呢?”

  少年說:“然後我就看見一個人從鷹嘴崖上飛快地跑下山去,當時霧太大,我沒看清是他們兄弟倆中的哪一個。”

  範雪問:“你確定你當時只看見一個人跑下山嗎?”

  少年點點頭說:“是的,當時確實只看見一個人跑下去。我覺得有點奇怪,本來想跟著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但這時我爸喊我回家幫他砌豬圈,我只好提著豬草下山了。第二天我幹完活再去小冬家裏找他,他媽媽卻說他已經輟學去廣東打工了。”

  範雪站在鷹嘴崖上,閉上眼睛,想象著那天早上常家兄弟吵架的情景,但是最後只有一個人跑下山,那另一個人呢?跑下山的,是老大還是老二呢?

  她望著數百米絕壁下的山澗,山間霧氣彌漫,只聽見山下澗水轟鳴洶湧,卻什麽也看不到。

  她心裏暗想,如果有人掉下去,估計連屍骨都難找到吧?

  那天在鷹嘴崖的濃霧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為什麽經過這件事之後,常小春回到城裏,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呢?

  “換了一個人?”她心頭一凜,又在心裏問了一句,“難道真的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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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換了一個人?”

  當範雪回到家,把心裏的懷疑告訴老爸時,她老爸也大吃一驚,反問她,“你是在懷疑弟弟常小冬深感命運不公,所以在懸崖上將哥哥常小春推落深澗殺死,然後自己冒充哥哥回到城裏,過上了他渴望的富家大少爺生活?”

  範雪的爸爸名字範澤天,她之所以把自己的懷疑告訴爸爸,是因為她老爸是一名資深刑警,她這位業余少女偵探想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範雪接過老爸的話頭說:“是的,常小春為什麽從鄉下回到城裏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也許這是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我去看過那個山澗,處在數百米深的懸崖絕壁下,水流湍急,深不見底,如果有人掉下去,絕對屍骨難尋。弟弟常小冬在鷹嘴崖上將哥哥推下深澗後慌慌張張跑回家,將真相告訴母親,一向對他心懷愧疚的媽媽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對外宣稱兒子去廣東打工了,其實常小冬是以哥哥常小春的身份回到了城裏,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富家少爺生活。常家偌大的別墅裏只有一個女傭,平時跟常小春並不親近,加上常小冬幾乎與哥哥長得一模一樣,想要瞞過女傭,並不困難。”

  範澤天說:“就算他可以瞞得了別人,可是瞞得了他父親常光裕麽?等他老爸回到家,還不是照樣得露餡?”

  範雪說:“也許常小冬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瞞住他老爸。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他老爸知道真相之後要報警,殺人償命,他將同時失去兩個兒子。為了保住常家的香火,我想他一定會默默地接受這個現實。”

  範澤天在屋裏踱著步子,以一個老刑警的思維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細想一遍,覺得女兒的懷疑雖多為臆測,但並非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