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犯罪自白(第2/4頁)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有潔癖,還是以前的心結沒有打開,我總覺得林立從來沒有把我的辦公室打掃幹凈過,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打掃,所以每天早上我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辦公室重新打掃一遍。

  連沙發底下都清掃了一遍,確認辦公室裏沒有落下一粒灰塵之後,我才覺得放心。一場勞動,讓我額頭冒出了汗珠。

  我推開窗戶,想要透透氣,早晨的陽光像金子一樣灑進來,陰暗的辦公室裏終於有了一絲亮色。

  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樓下的停車場,一名清潔工拿著長長的掃帚,在清掃停車場裏的落葉,他正是林立。

  與我同歲的林立,滿臉胡茬,動作遲疑,看上去至少要比我蒼老十多歲。

  偌大的停車場,被黃線劃出一格一格的停車位。最前面的一排停車位用黃字標明了車牌號,表示為院領導的專用停車位。

  我今天沒有開車,停車位空著。

  林立現在打掃的,正是我的車位。

  就像打掃我的辦公室一樣,我總覺得林立從來沒有把我的停車位真正打掃幹凈過,所以每次停車,我都要自己先下車把車位打掃一遍。

  我在四樓辦公室窗戶前暗暗觀察著林立,他在我的車位上足足打掃了二十分鐘,仿佛那裏有掃不完的垃圾,事實上,那個黃色的長方形小格子裏,連一片樹葉都沒有。

  他是不是想把我的車位掃出一個坑來,讓我的車一開進去,就深深陷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反應遲鈍的林立終於感覺到樓上有人看他,擡起頭來,朝我的窗前望了一眼,就是我們目光相接的那一刹,我忽然發現他的目光就像醫生手裏白森森的手術刀,似乎要把我的心都剜出來。

  我不由打了個寒噤,急忙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2

  下午五點半,我準時下班。

  落日余暉將這座城市渲染得一片血紅,每個在大街上走動的人,都仿佛穿著一身血衣,紅得讓人心裏發慌。

  我推開家門,屋裏靜悄悄的。

  一年多前,妻子佳惠子辭去了學校的工作,在家裏當起了專職家庭主婦。

  她偶爾也會在網上接一些日語翻譯的活兒,掙一點零花錢。

  我在門口一邊換拖鞋,一邊大聲說:“親愛的,我回來了!”

  屋裏沒有回音。客廳裏沒有人影,我朝臥室走去。

  佳惠子躺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睡得正香。

  我這才記起來,她昨晚接了一個加急的日文翻譯,忙了一個晚上,所以不得不在白天補充睡眠。

  我站在床前,看著佳惠子從空調被下伸出的白皙豐腴的大腿和穿著吊帶睡裙露出的半邊雪白的胸脯,心底忽然升騰起一股欲望之火,連衣服也來不及脫,就撲到柔軟的席夢思床上,將她重重地壓在身下。

  佳惠子從鼻孔裏發出“嗯”的一聲,沒有拒絕,也沒有夫妻在做這種事情時應有的反應,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充氣娃娃。

  雖然她的眼睛沒有睜開,但我知道,她已經醒來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當我們做這種夫妻之間的事,她開始變得冷淡,甚至完全沒有反應的呢?

  嗯,對了,就是自林立從精神病院回來的時候開始,就是從我上次無意中在街上撞見她跟林立在一起的時候開始。

  一想到她背著我跟林立幽會的場景,我渾身就像被火在炙烤一樣,也不管她有沒有反應,更不管她瘦弱的嬌軀是否承受得了,把全部體重都壓在她身上,帶著對林立咬牙切齒的恨,帶著對她的一腔幽怨之情,在她身上使勁折騰起來……

  也許是佳惠子在生我的氣,直到我走進廚房做好晚飯,她也沒有起床。

  飯桌上,只有幾碟小菜一碗米飯,還有一個孤獨的我。

  我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二鍋頭,朝自己喉嚨裏狠狠灌下去。

  第二天是周末,為了一個建築設計方案,我要去圖書館找些資料,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門。在圖書館一直待到下午,才查找到自己需要的資料。

  離開圖書館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這是一個陰天,太陽老早就躲藏起來,微風輕拂,讓人感覺到了夏日裏難得的涼爽。

  我在街頭踟躕著,正在考慮是回家吃晚飯,還是在街頭小店解決時,忽然發現前面街邊停著一輛紅色的馬自達,十分眼熟,一看車牌,居然是佳惠子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