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本橋的刑警(第6/13頁)
“所以我才穿便裝。”加賀說著輕輕扯了扯身上的T恤。
原來如此。上杉這才明白,加賀看起來這麽邋遢,是有他自己的考慮。
“聽說被偷了。”
“是在十號傍晚,就在兇殺案發生前。”
“在殺人現場附近的商店街弄到兇器?你覺得可能嗎?”
“說不好。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嘛。”
“即便那根繩子跟勒痕一致,也不能斷定那就是兇器。”
“我明白。岸田要作的確將那根陀螺線處理掉了。”
上杉不明白加賀的意思,眉頭緊蹙。
“岸田雖然送出了陀螺和陀螺線,但陀螺線卻並非原裝,不是撚繩,而是沒有撚過的組繩。他肯定在哪裏單獨買了繩子,然後配上原來的陀螺。”
“你是說他在行兇後將撚繩處理掉了?”
“應該是那樣。”
“也就是說……”上杉略加思考,“如果弄清岸田買組繩的商店,事情就有意思了?”
“對,所以我才去找那家店。”加賀說道。
“找到了嗎?”
“或許。”加賀連連點頭,“我想再過兩三天就能真相大白。”
5
時針指向了六點。這個季節的六點天還沒黑,但靖國路上的汽車都已打開車燈。
上杉和其他偵查員一起坐在路邊的車上,盯著旁邊大樓的入口。岸田的事務所就在那棟樓裏。他們已經確定岸田就在裏面。大樓還有一個後門,那裏也處於監視之下。
他們還沒拿到逮捕令,今天只是非強制性地要求他接受偵訊。但上杉知道,逮捕令的下達只是時間問題。
加賀在人形町新發現了大中小三種陀螺,買了一整箱回來。據說這些陀螺不是來自遭竊的玩具店,而是就擺在民間藝術品店門口。陀螺線都是組繩。
“光買陀螺線很難,所以他肯定也買了陀螺,但又不方便去他偷過的商店買,便另找了一家賣木質陀螺的店。”
陀螺分為三種,陀螺線的型號也各不相同。加賀認為,岸田為了確認哪根繩子合適,肯定碰過多個陀螺。
他的見解是正確的。對這些陀螺上的指紋進行鑒定後,警方發現其中幾枚同取自岸田名片的指紋一致。
下一步,只要弄明白岸田為何一定要把那個可疑的陀螺送給孫子就可以了。加賀對此也進行了推測。
“岸田要作十號去兒子家時,大概發生了和陀螺有關的事吧。不然,他不會非那麽做不可。”
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為查清此事,加賀此刻正在岸田克哉家中。他認為應該能從克哉的妻子玲子那裏打聽到什麽。
六點半時,上杉的手機響了。
“我是上杉。”他說道。
“我是加賀,剛從岸田克哉家出來。”
“打聽到了?”
“對,跟我想的一樣。岸田要作十號就把陀螺放在包裏了,是和玩具店被偷的那個一樣的陀螺。之後陀螺被他孫子發現了。”
加賀語速很快,但上杉還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既然說了要將陀螺送給孫子,就不能反悔了。”
“我已經若無其事地將繩子不一樣和岸田的不在場證明沒有意義的事告訴了玲子。她可能正在給岸田要作或她丈夫打電話呢。”
“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上杉說完便掛斷電話。
大約十分鐘後,岸田出現在大樓入口處。他的表情明顯很緊張,逐漸變弱的陽光加重了他臉上的陰影。
上杉給同事遞了個暗號,下車徑直走到岸田面前。
看到有人站在面前,岸田並沒立刻作出反應,而是茫然地擡頭看著上杉,大概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情。
即便如此,在認出上杉後,他還是驚訝得瞪大眼睛,但並沒發出聲音。
“岸田先生,”上杉說道,“有些事要問您,能跟我走一趟嗎?”
岸田半張著嘴,眼睛瞪得渾圓。因為臉頰太瘦,他整張臉看起來就像骷髏。很快,他有氣無力地垂下頭,一言不發,雙腿發軟。
6
二十七年前,大學時代的師兄清瀨直弘聯系上我,說他想開一家保潔公司,希望我能幫忙。當時我剛開了一家稅務師事務所,工作很少,因此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我知道清瀨的人品和能力,相信他不會太失敗。
結果,他的事業取得了巨大成功,遠超我的想象。我沒想到那是一個有那麽大需求量的行業。公司在眨眼之間變大了。